而他的大腦活動區域,有幾個與感知、超高速計算、空間定位以及能量精細操控相關的部分,其活躍程度和能量信號強度,遠超常人數十倍,甚至上百倍,在掃描圖像上亮得如同幾顆鑲嵌在顱腔內的小型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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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根本不是一個“純種”人類的身體構造!這是經過了某種遠超聯邦現有科技水平的、極其高明、深入細胞層麵甚至基因層麵的、匪夷所思的基因改造和能量適應性強製進化後的產物!
更令澹台鳳舞感到靈魂震顫的是,掃描儀附帶的初步基因分析模塊顯示,在他的基因鏈中,存在著大量古老的、甚至帶有部分進化缺陷的“舊地球原生人類”基因片段,這些片段充滿了曆史的沉澱感;但同時,又有一係列全新的、結構完美而高效、數據庫完全無法識彆的基因序列,被以一種堪稱藝術般的手法,完美地嵌入、整合到了原有的基因框架之中!這些全新的序列,似乎正是他能夠駕馭狂暴能量、代謝劇毒物質、擁有超強自愈能力的根本鑰匙!
“舊地球原生基因……與未知來源的、高度能量適應性基因的……完美融合體……”澹台鳳舞無意識地喃喃低語,聲音因為極致的震驚而變得沙啞。這完全顛覆了聯邦生物學界關於人類自然進化與基因工程技術極限的所有認知!這具身體,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活著的、超越時代的生物科技奇跡!
陳遠看著她臉上那無法掩飾的、如同目睹神跡般的震驚與駭然,微微偏了偏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清晰的困惑,發出了一個代表疑問的、低沉的單音節:“……?”
澹台鳳舞被他的聲音驚醒,猛地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驚濤駭浪。她知道自己失態了。她努力平複狂跳的心臟和顫抖的手指,將掃描儀的屏幕緩緩轉向陳遠,指著屏幕上那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人體結構圖和能量流動示意圖。
她無法用語言解釋這背後蘊含的驚天秘密和科技鴻溝。但她可以,用最直觀的方式,指給他看。
她用手指,先點了點他強健的胸膛,心臟的位置,然後又鄭重地指向屏幕上那顆如同雙核引擎般搏動、散發著磅礴能量信號的心臟圖像。
她輕輕碰了碰他左臂上那道粉色的新疤痕,接著指向屏幕上顯示出的、那些正在快速重構、甚至比周圍組織更加堅韌、能量流通更加順暢的肌肉纖維和能量導管。
她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毫不猶豫地指向屏幕上他那幾個異常活躍、如同星辰般閃耀的大腦區域。
她在用儘全身的力氣和表現力,試圖告訴他:看,你的身體內部,是這樣的!它非常、非常特彆,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力量和奧秘!
陳遠的目光,跟隨著她的指引,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了自己身體內部的奧秘。那屏幕上既熟悉又陌生的結構,讓他眼神中也不禁流露出了明顯的驚訝、思索,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觸動。他當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身體的與眾不同,但以這種“科學圖像”的方式,如此清晰地看到內部的能量奔流與精密結構,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一些更加深沉、更加破碎的記憶碎片,仿佛被這把“科學之鑰”觸動了鎖孔,不受控製地翻湧上來:
……冰冷到刺骨的金屬實驗台,堅硬的束縛帶深深勒入腕部和腳踝的皮肉……周圍是模糊的、穿著嚴密白色防護服、看不清麵容的身影……他們手持著閃爍著不祥幽光的、結構複雜的注射器,將某種灼熱到仿佛能融化靈魂、又帶著撕裂般痛苦的奇異能量流,強行注入他的血管……
……視野所及的範圍內,一排排透明的隔離艙內,無數和他一樣被作為“實驗體”的同伴,在無法控製的能量暴走中發出絕望而痛苦的哀嚎,身體扭曲、膨脹、最終崩潰,化作虛無的飛灰……
……以及最終,在無儘的痛苦和同伴的死亡中,幸存下來的極少數個體,獲得的這種……與能量共鳴、與死亡共舞的“力量”……
改造……是為了在那場災難中……生存下來……
是為了獲得……守護“火種”的……力量……
可是……到底是誰……對我……對我們……做了這些?那些穿著白袍的人……是誰?!
他猛地皺緊了眉頭,臉上露出了清晰可見的痛苦和掙紮之色,努力想要抓住那些模糊的記憶碎片,看清背後的真相,但那段關鍵的記憶仿佛被上了重重枷鎖,隻有模糊的痛苦感和幾個零散的關鍵詞在腦海中瘋狂閃現,帶來一陣陣靈魂層麵的抽痛。
澹台鳳舞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臉上那驟然浮現的痛苦表情,心中猛地一緊,立刻意識到這掃描結果可能無意中觸及了他內心深處最不願觸碰的、充滿創傷的記憶。她慌忙地關閉了掃描儀,屏幕瞬間暗了下去。她上前一步,帶著歉意和安撫,輕輕拍了拍他沒有受傷的右臂,同時臉上做出“放鬆”、“沒關係”、“不要再想了”的連續手勢,希望能緩解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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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從那段混亂而痛苦的回憶碎片中艱難地掙脫出來,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他抬起眼,目光複雜地看了澹台鳳舞一眼,那眼神中有被窺探到核心秘密後的本能不適,有對自身根源更深的迷茫與困惑,甚至……還有一絲極其微弱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對於答案的渴望。
他指了指她手中已經關閉的掃描儀,又用力指了指自己,然後,緩緩地、堅定地搖了搖頭。
他的意思似乎很明確:這個東西,看到了它不應該看到的、屬於我的秘密。
但是,出乎澹台鳳舞意料的是,他並沒有表現出被冒犯的憤怒,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仿佛觸及了自身存在根源的震動,以及一種對於“我究竟是誰?我從何而來?”這個終極問題的、更加深重和無助的迷茫。
醫療艙內的這次意外“發現”,如同在兩人之間看似平靜的湖麵下,投下了一顆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彈。它讓澹台鳳舞對陳遠的來曆、本質以及其背後可能隱藏的、遠超想象的技術力量,有了顛覆性的、震撼靈魂的認知;同時,它也像一把鑰匙,再次撬動了陳遠那塵封已久的、充滿痛苦與未知的記憶之門,讓他對自身的存在,產生了更深刻、更迫切的困惑。
兩人之間的關係,因為這次意外發生的、涉及彼此核心秘密的“窺探”與“被窺探”,似乎瞬間進入了一個更加微妙、更加複雜、也更加難以預測的全新階段。信任的幼苗在真相的巨石旁艱難生長,前路是更加濃鬱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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