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妄的來電與邀請,透著一種不同尋常的意味。尤其是“舊物”二字,更是引人遐思。林琪略作沉吟,便應了下來。無論謝承淵的目的是什麼,這都可能是深入了解謝家、探尋信物線索的絕佳機會。
夜幕再次降臨,謝家的車準時前來接她。這一次,開車的依舊是那位沉默寡言的司機,而謝妄並未陪同。車子直接駛入了謝家祖宅深處,再次停在了那僻靜的“靜心齋”院外。
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院內景象依舊。謝承淵還是坐在那石凳上,隻是麵前沒有棋局,隻有一壺清茶,兩隻茶杯。他看起來比上次更加蒼老了幾分,但那雙眼睛,依舊清明洞徹。
“來了,坐。”謝承淵指了指對麵的石凳,語氣平和。
林琪依言坐下,沒有急於開口。
謝承淵為她斟了一杯茶,茶香嫋嫋,是上次喝過的“雲霧靈芽”,但似乎又有些許不同,多了一絲沉鬱之氣。
“身體可好些了?”他像是尋常長輩般關切問道。
“勞老爺子掛心,已無大礙。”林琪平靜回答。
謝承淵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紫禁城那晚,你做得很不錯。雖然凶險,但總算暫時穩住了局麵。‘太陽金精’之力,看來與你頗為契合。”
他果然知道!甚至可能對當晚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林琪心中凜然,這位謝家定海針的能量和眼線,遠超她的想象。
“僥幸而已,也多虧了老爺子慷慨借寶。”林琪謙遜道,將功勞歸於“太陽金精”。
謝承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話鋒一轉:“你可知,我今日請你來,所謂何物?”
“晚輩不知,請老爺子明示。”林琪做出聆聽狀。
謝承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用明黃色綢緞包裹的物件。他小心翼翼地揭開綢緞,裡麵露出的,並非想象中的玉璧,而是一本紙張泛黃、邊角磨損嚴重的古老線裝書冊。封麵上用古篆寫著四個字——《山河社稷錄》。
“這是……”林琪目光一凝,光看名字,便知此書非同小可。
“這是我謝家先祖,亦是某一代‘守秘人’留下的手劄殘卷。”謝承淵的語氣帶著一絲追憶與沉重,“其中記載了不少關於‘歸墟’、封印,以及……五件信物的秘辛。”
林琪的心臟猛地一跳!果然與信物有關!
謝承淵將書冊推到林琪麵前:“你可以看看,關於【青龍玉璧】的那幾頁。”
林琪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拿起書冊。書頁脆弱,她動作輕柔地翻動著,憑借著“傳媒女王”對信息的快速攝取能力和“玄學大師”對古文的天然親和,她很快找到了關於【青龍玉璧】的記載。
記載並不長,卻信息驚人。
【青龍玉璧】,並非單純玉石,而是取東方乙木之精,融一縷先天青氣,於昆侖龍脈節點蘊養千年方成。其性溫和,主生機、淨化,能調和能量,穩固心神,亦是溝通其他信物的重要媒介。
然而,最關鍵的一條信息是:
【……玉璧曾鎮於謝氏宗祠,借家族文運香火溫養,然六十年前,家族內亂,玉璧為叛徒謝明遠所盜,攜之遠遁海外,不知所蹤。叛徒謝明遠,疑似受境外邪佞蠱惑,投身‘蝕骨蛆’……】
謝明遠!叛徒!攜玉璧投靠“蝕骨蛆”!
林琪猛地抬頭,看向謝承淵。她終於明白,為何謝老爺子對“蝕骨蛆”如此深惡痛絕,為何要她幫忙揪出內鬼!這不僅僅是當下的威脅,更是延續了數十年的家族恥辱與仇恨!
謝明遠……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謝明遠……是?”林琪試探著問。
謝承淵的眼中閃過一絲深刻的痛楚與冰冷:“他是我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