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上那灘刺目的鮮血和帶有秦墨氣息的染血衣角,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猝然刺入林琪本就因重傷而緊繃的神經。謝妄那倉促寫下的“速歸”二字,更是讓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如同冰水般澆遍全身。
基地出事了!而且必然是足以讓沉穩的秦墨不顧重傷未愈之軀,強行動用空間能力遠遁至此傳遞警告、甚至因此再度受創的大事!
“哥……”秦硯看著那血跡,聲音發顫,臉色瞬間變得比林琪還要蒼白,下意識地緊緊抓住林琪的手臂,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林琪反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指,力度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指骨,但這份疼痛反而讓秦硯混亂的心神稍微安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體內因情緒波動而再次翻騰的氣血和紊亂的朱雀之力,聲音因受傷和緊繃而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立刻返回!用最快的方式!”
卡洛斯看著眼前的情形,深知事態嚴重,立刻說道:“我知道一條能通往外界的捷徑,可以節省至少半天時間!跟我來!”
沒有時間猶豫,也沒有時間仔細探查秦墨留下的更多線索。林琪在秦硯和沈清塵的攙扶下,眾人跟著卡洛斯,以最快的速度沿著他指的隱秘路徑撤離這片剛剛經曆慘烈爭奪的雨林。
歸途的氣氛比來時更加沉重和壓抑。林琪大部分時間都閉目不語,全力運轉著神醫的調息法門和十神靈魂碎片的自我修複能力,試圖儘快穩定傷勢,壓製住體內那柄剛剛融合、尚且桀驁不馴的朱雀羽扇。星辰鏈墜依舊微涼,安靜地貼著她的手腕,仿佛耗儘了所有力量。
秦硯緊挨著她,寸步不離,時不時用自己微弱的淨化之力試圖緩解她眉宇間因痛苦而產生的褶皺,儘管效果有限,但他固執地不肯停下。沈清塵則警惕地注意著四周,同時手中不斷掐算,臉色越來越凝重。
“林老板,”他忽然低聲對林琪說,“帝都方向的星象……晦暗不明,煞氣衝霄,恐有血光之災。而且……這煞氣之中,纏繞著一絲令人很不舒服的……‘官非’之氣。”
官非?林琪眼皮微顫,但沒有睜開。謝妄是政界繼承人,“官非”二字,是否暗示著變故與謝家,或者說與謝妄所在的勢力有關?是謝家內部的“影”主動手了?還是……謝妄本人遇到了麻煩?
種種猜測如同亂麻,但她知道,此刻唯有儘快趕回,才能揭開謎底。
在卡洛斯這位經驗豐富的向導帶領下,他們果然以驚人的速度穿越了雨林,抵達了接應點。早已接到緊急通知的運輸機引擎已經啟動。
登機前,林琪看了一眼卡洛斯,從裝備中取出一個小巧的、蘊含著精純能量的金屬片遞給他:“你的報酬,加倍。今天的事情,忘掉。”
卡洛斯接過金屬片,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價值,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鄭重地點頭:“放心,我從未見過各位。”
運輸機衝天而起,將濕熱神秘的雨林和安第斯山脈遠遠拋在身後,向著遙遠的東方疾馳而去。機艙內氣氛凝重,無人說話,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充斥耳膜。
林琪不再強行調息,而是睜開了眼睛,看著舷窗外飛速掠過的雲層。她輕輕撫摸著腕間的星辰鏈墜,又感受著體內那柄雖然沉寂卻依舊散發著灼熱波動的朱雀羽扇。
星隕,母親,五信物,歸墟,鏡像,蝕骨蛆,祭司,影主……還有如今帝都未知的變故。所有的線索和危機,仿佛正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強行擰合在一起,推向一個不可預知的爆點。
她感到肩上的擔子從所未有的沉重。但與之相對的,是她眼中愈發堅定和冰冷的光芒。無論前方是什麼,她都必須去麵對,去解決。她承諾過要守護的人,還在帝都等著她。
“陳航,”她接通了與基地的加密通訊,信號雖然不穩定,但比在雨林深處好了很多,“報告基地情況,以及秦墨離開前發生了什麼。”
通訊那頭傳來陳航焦急又帶著一絲後怕的聲音:“琪姐!你們終於聯係上了!基地……基地差點就沒了!”
“說清楚!”林琪的心猛地一沉。
“就在你們離開後不到二十四小時,一夥身份不明、訓練有素、裝備了重型破甲武器和能量乾擾設備的武裝分子,突然襲擊了基地!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核心數據庫和……和秦墨!”
林琪眼神瞬間結冰:“秦墨怎麼樣了?”
“趙昊帶著兄弟們拚死抵抗,基地防禦陣法也起到了關鍵作用,但對方火力太猛,而且似乎對我們的防禦弱點了如指掌!關鍵時刻,是……是秦墨!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強行催動了還未恢複的空間能力,短暫扭曲了基地入口處的空間,形成了一道混亂屏障,拖延了對方最關鍵的一波進攻,為我們啟動最終應急防禦爭取了時間!”
強行催動空間能力?林琪可以想象那對本源受損的秦墨意味著什麼!那灘血……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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