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空間崩潰的轟鳴聲在身後追逐,狂暴的能量亂流撕扯著一切。趙雷霆將軍以一己之力撐開一道赤紅色的能量屏障,護著眾人沿著一條極不穩定的臨時空間通道疾馳。他的幾名心腹精銳斷後,不斷擊碎追來的歸墟黑氣與崩落的岩石。
林琪將母親的殘魂光暈緊緊護在懷中,麒麟印的力量形成最內層的守護,隔絕外界的衝擊。她能感受到光暈中傳來的、微弱卻堅韌的生機,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卸下重擔般的釋然。
江狩緊跟在林琪身側,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神卻不再迷茫,隻剩下沉甸甸的愧疚和一種破釜沉舟般的堅定。他幾次想開口,卻都被林琪那冰冷的側臉和周身散發的疏離氣息堵了回去。他知道,言語在此刻蒼白無力。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是漫長的一個世紀。前方出現亮光,眾人猛地衝出了空間通道,重重落在一片堅硬的水泥地上。
環顧四周,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地下防空洞,空氣帶著黴味和灰塵,但總算暫時脫離了那片毀滅之地。趙雷霆將軍撤去屏障,臉色也有些發白,顯然強行撕裂地脈空間並維持通道消耗巨大。他帶來的幾名心腹立刻分散開來,警惕地布防。
“暫時安全了。”趙雷霆喘了口氣,目光首先落在林琪懷中的白色光暈上,眼神複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意,隨即又看向林琪,“丫頭,你母親她……”
“暫時穩定。”林琪打斷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她抬起頭,目光如冰錐般刺向趙雷霆,“趙將軍,現在,你可以解釋了。為什麼利用江狩?為什麼你的命令會出現在‘影’的陷阱裡?”
這是最關鍵的問題。如果趙雷霆本身不清白,那此刻的“救援”可能就是另一個陷阱。
江狩也立刻看向趙雷霆,拳頭緊握,這是他同樣迫切想知道答案。
趙雷霆麵對兩個年輕人的逼視,沒有絲毫閃躲。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抹軍人特有的、混合著憤怒與憋屈的狠厲。
“老子被那幫躲在陰溝裡的老鼠擺了一道!”他低吼一聲,一拳砸在旁邊的水泥牆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那道命令,確實是老子簽發的,但內容被篡改了!原件是要求江狩小隊配合‘觀測所’正規部門,對‘巢’基地進行‘友好訪問’和‘信息共享’,旨在評估並吸納你們這支對抗‘蝕骨蛆’的新生力量!但傳到江狩那裡,卻變成了‘武力搜查’和‘緝拿’!”
“什麼?!”江狩瞳孔驟縮。
“是老子的副官,跟了老子十幾年的王副官!”趙雷霆眼中噴火,“他被‘影’滲透了!利用職務之便和某種詭異的精神暗示能力,篡改了加密指令!直到江狩帶隊出發後,老子才察覺到異常,但已經晚了!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順藤摸瓜,老子將計就計,一方麵暗中調查王副官和他的同黨,另一方麵親自趕來,就是想看看這幫雜碎到底想乾什麼!”
他看向林琪,語氣帶著一絲讚賞和歉意:“沒想到,他們的目標是你,還有蘇念女士留下的這縷殘魂。更沒想到,你小子……”他瞥了一眼江狩,“反應那麼激烈,差點真把事態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江狩聞言,身體晃了晃,臉上血色儘失。原來……他真的隻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一枚差點鑄成大錯的棋子!巨大的後怕和更深的愧疚淹沒了他。
林琪聽完,心中的寒意稍減,但警惕並未完全放下。趙雷霆的解釋合乎邏輯,但並不能完全洗清嫌疑。
“如何證明?”她冷靜地問。
趙雷霆似乎料到有此一問,從貼身內袋取出一枚樣式古樸、中間卻鑲嵌著一小塊藍色晶體的金屬勳章,遞給林琪:“這是老子當年和你母親蘇念,還有觀星一脈那位……嗯,就是晏遲那小子的師父,在一次對抗‘歸墟’泄漏事件中獲得的戰利品,裡麵封印著一絲我們三人共同的精神印記,做不得假。你母親……或許能感應到。”
林琪將信將疑地接過勳章,靠近懷中的光暈。
那團白色光暈輕輕波動起來,傳遞出一絲微弱的、卻帶著確認意味的意念。
“……雷霆……可信……”
母親殘魂的確認,讓林琪終於鬆了口氣。她將勳章遞還給趙雷霆,語氣緩和了些許:“趙將軍,抱歉,形勢所迫。”
“理解。”趙雷霆收起勳章,擺擺手,目光再次凝重起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影’主這次算計落空,還暴露了王副官這條線,絕不會善罷甘休。地脈的暴動恐怕也會引發連鎖反應。我們必須立刻行動起來。”
就在這時,林琪懷中的光暈再次傳來微弱的意念波動,比之前清晰了一絲,似乎因為離開了被侵蝕的環境,得到了一絲喘息。
“琪琪……‘影’主……他在尋找……‘容器’……完整的……‘鑰匙’……才是……最終的目標……”
“小心……謝家……‘鏡’……並非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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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那孩子……的……空間……很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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