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甲片在掌心微微發燙,與意識海中那冰冷的烙印產生著微妙共鳴。林琪閉上雙眼,不再抗拒,反而引導著一縷纖細的精神力,如同探針般,主動觸碰那道“歸墟”烙印。
刹那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景象洶湧而來:
無儘的黑暗虛空,那棵蒼白骨樹的根係仿佛蔓延至宇宙儘頭。樹下,那道古老身影的輪廓清晰了幾分,他身著玄黑冕服,上麵繡著與五信物同源的古老紋路,隻是更加繁複、更加……原始。他並未轉身,但林琪能“感覺”到,他知曉她的“到來”。
一段混亂的意念碎片炸開:「守門人……背離……契約……鑰匙……歸來……」
景象戛然而止。
林琪猛地睜開眼,額角沁出細密冷汗,心臟狂跳。信息量太大!“守門人”?“契約”?“鑰匙”是指自己,還是另有所指?玄武甲片與“歸墟”並非單純敵對,似乎涉及某種古老的盟約與背叛!
“你剛才在做什麼?”裴燼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他不知何時已站在“神禦座”入口,臉色陰沉如水,那雙銳利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她的身體,直視她意識海中尚未完全平複的波瀾。
“與你無關。”林琪壓下翻湧的氣息,語氣恢複平靜。
“無關?”裴燼大步走近,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以自身意識海為戰場,主動連接‘歸墟’?林琪,你的瘋狂又一次超出了我的預期!你若被汙染、被吞噬,我們所有的合作,你所謂的‘帝國’,都將成為笑話!”
他是真的動怒了。這種不受控的、極致的冒險,觸及了他的底線。
“這是我必須承擔的風險。”林琪抬眼,毫不退讓,“想要破局,就必須了解敵人,甚至……利用敵人。裴燼,你不是一直想看到我的本事嗎?”
“我想看的是你掌控局麵,不是看你玩火自焚!”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微微蹙眉,“在你找到安全的方法之前,我不允許你再進行這種嘗試。”
“你沒有權力不允許。”林琪試圖掙脫,但他的手掌如鐵鉗。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秦硯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怯生生地站在門口,看著眼前對峙的兩人,小臉有些發白。
“琪姐……裴先生……我、我送點水果過來……”他的聲音細若蚊蚋。
裴燼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鬆開了手,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絲毫未減。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恢複冷峻模樣:“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離開,與門口的秦硯擦肩而過,未再多看一眼。
秦硯等他走遠,才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將水果放在桌上。他看著林琪依舊緊蹙的眉頭和手腕上淡淡的紅痕,沒有說話,隻是拿起一塊清甜多汁的蜜瓜,遞到她唇邊。
“琪姐,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他眼神純淨,帶著全然的依賴和討好。
林琪看著他,心中因與裴燼衝突而升起的煩躁,竟奇異地被撫平了些。她張口接過蜜瓜,清甜的汁液在口中化開。
“還是我們硯硯懂事。”她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秦硯滿足地笑了,像隻被順毛的小貓,安靜地在一旁坐下,陪伴著她。
第一幕:溫柔的慰藉與情報分析
是夜,林琪在“因果之廳”與李慕白、陳航分析白日裡獲取的碎片信息。
“‘守門人’……在守秘人的零星記載中,似乎提及過,是比守秘人曆史更悠久的古老守護者,職責便是看守‘歸墟’之門。”李慕白撚著胡須,眉頭緊鎖,“‘契約’與‘背離’……難道最初的‘守門人’與‘歸墟’之間存在某種協議,後來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