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頓時議論紛紛,場麵有些失控。
主席台上的乾部們臉色變得難看。那個分頭乾部用力敲了敲話筒,試圖維持秩序:“安靜!大家都安靜!有問題可以逐級反映!不要在大會上喧嘩!”
然而,群情激奮,一時難以平息。分頭乾部顯然缺乏處理這種突發狀況的經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說話也開始結巴,越是強調“安靜”、“逐級反映”,下麵的聲音反而越大。
負責會場秩序的幾個民兵也有些手足無措。
站在角落裡的盛之意,看著這混亂的場麵,又瞥了一眼身邊王隊長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和警惕的眼神,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打破僵局、甚至可能引起某些人注意的機會!
她不再猶豫,猛地拄著拐杖,撥開身前的人群,在王隊長反應過來之前,幾步就衝到了主席台前!
“領導!讓我說兩句!”她聲音清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瞬間壓過了現場的嘈雜。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個突然衝出來的、穿著不像本地人、還拄著拐杖的年輕女人身上。
主席台上的乾部們也怔住了。分頭乾部看著盛之意,下意識地問:“你……你是哪個隊的?”
盛之意根本沒理他,一把搶過旁邊一個呆住的民兵手裡用來維持秩序的鐵皮喇叭這年頭還沒普及電子麥克風),轉身麵向台下騷動的人群,清了清嗓子,開口了。
她沒有講那些空泛的大道理,而是用帶著點痞氣、卻又異常接地氣的東北話,直接切入要害:
“剛才那位大娘說得對!光喊口號頂屁用?地澇?那就挖渠!路爛?那就修路!化肥不夠?那就想辦法多搞!”
“靠河的地澇,不能光指望隊裡!自己組織起來,幾家合夥,農閒的時候先把小排水溝挖出來!能救一畝是一畝!”
“路不好走?那就去河灘拉石子!家家出點勞力,鋪不了柏油路,還鋪不出一條能走車的石子路嗎?!”
“化肥不夠,豬糞雞糞是不是肥?秸稈漚肥會不會?動動腦子,辦法總比困難多!”
“光坐著等靠要,天上能掉餡餅啊?!想要過好日子,就得自己伸手去掙!老娘……不是,咱們婦女也能頂半邊天!老爺們兒能乾的,咱們照樣能乾!”
她這番話,如同連珠炮,又狠又準,句句砸在台下那些為生計發愁的農民心坎上!沒有空話套話,全是實實在在的土辦法、野路子,卻充滿了力量和煽動性!
台下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台上那個揮舞著拐杖、眼神凶狠明亮、說話像蹦豆子一樣的女人。
就連主席台上的乾部們都聽呆了!這……這女人哪來的?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
盛之意越說越溜,把自己上輩子在底層摸爬滾打、為了生存啥臟活累活都乾過的經驗,結合這個年代的特點,用最粗俗也最直接的方式倒了出來:
“怕啥?!窮都不怕,還怕乾活?!組織起來!抱成團!誰欺負咱們,咱們就一起跟他乾!有好路子,咱們就一起上!”
“光指望上頭?上頭顧得過來嗎?!自己的日子,自己不去拚,指望誰?!”
她這番充滿匪氣和實乾精神的“即興演講”,徹底點燃了台下人群的情緒!不知道誰先喊了一聲“好!”,緊接著,掌聲和叫好聲如同潮水般響了起來!
“說得好!”
“對!就得自己乾!”
“這大姐說得在理!”
混亂的場麵,竟然被她三言兩語給控製住了,並且轉向了一種亢奮而積極的方向!
王隊長和那兩名護衛在台下看著,臉色變幻不定。他們奉命監視盛之意,卻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出!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和控製範圍!
盛之意看著台下被調動起來的人群,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賭對了!這番表演,既能暫時擺脫被動,也能向外傳遞一個信號——她盛之意,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然而,就在她準備趁熱打鐵,再說幾句,看看能不能引出些什麼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在廣場對麵的一棵老槐樹下,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風衣、戴著鴨舌帽、身形瘦削的男人。
那男人似乎一直在看著她,當她的目光掃過去時,他迅速壓低了帽簷,轉身,快步消失在了街角。
雖然隻是一瞥,但盛之意的心臟卻猛地一跳!
那個背影……那種隱藏在普通衣著下的、難以言喻的銳利和警惕感……
像極了那天在山中追擊他們時,那個異常矯健敏捷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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