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的小雞小鴨在院子裡嘰嘰喳喳地叫著,給冷清的朱家小院增添了不少生氣。盛之意每天多了項任務——喂雞喂鴨,打掃禽舍。雖然瑣碎,但看著這些小東西一天天長大,心裡居然有那麼一丁點詭異的成就感。
朱霆依舊早出晚歸,但似乎在家待著的時間稍微多了一點。有時會蹲在禽舍邊上看一會兒,偶爾還會順手把廠裡食堂剩下的些不要的菜葉子帶回來喂雞。
兩人話還是不多,但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似乎被打破了那麼一絲絲。至少,盛之意指揮他幫忙提桶水或者搬點重物的時候,他不會像以前那樣渾身緊繃如臨大敵了。
三個孩子也逐漸習慣了後媽的存在。恐懼仍在,但被“有肉吃”和“後媽超凶但好像有點本事”的認知衝淡了不少。尤其是朱大寶,看盛之意的眼神越來越專注,甚至在她晨練時,會偷偷躲在遠處比劃得更認真了。
這天傍晚,朱霆回來得比平時都早,臉色卻比平時更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連院子裡嘰喳的小雞小鴨都似乎感受到了危險,縮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他進屋後,沒像往常一樣先去洗手,也沒看炕桌上擺著的飯菜,而是直接走到櫃子前,開始翻找什麼東西。動作有些急躁,弄得櫃門砰砰響。
盛之意正端著最後一盆白菜燉粉條進來,看見他這副樣子,挑了挑眉。這是咋了?廠裡機器炸了?還是又有人來找茬?
三個孩子也嚇得不敢動,縮在炕角,大氣不敢出。
朱霆翻了一會兒,似乎沒找到他要的東西,猛地直起身,一拳砸在櫃門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孩子們嚇得齊齊一哆嗦。
盛之意放下菜盆,雙手抱胸,冷眼看著他:“咋?朱廠長,櫃門惹你了?有氣出去對著木頭疙瘩撒,彆在家嚇唬孩子。”
朱霆猛地轉過頭,那雙平時就銳利的眼睛此刻布滿了紅血絲,像是壓抑著極大的怒火,又混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他看向盛之意,眼神凶得像是要吃人。
盛之意心裡咯噔一下。
我靠?這眼神……不對勁啊。
不會是白天在廠裡受了啥窩囊氣,憋到現在,準備拿家裡人撒氣吧?
家暴男?
盛之意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身體微微緊繃,進入戒備狀態。她可不怕打架,但這糙漢要真敢動手,她絕對讓他後悔一輩子。
朱霆死死地盯著她,胸膛劇烈起伏,呼吸粗重,那樣子確實像是隨時會暴起傷人。
盛之意甚至開始快速評估屋內可作為武器的物品——燒火棍在門後,菜刀在廚房,實在不行,手裡的這盆白菜燉粉條也能糊他一臉!
就在氣氛緊張得一觸即發之時,朱霆卻猛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再睜開時,眼中的血紅和暴戾消退了一些,但那股沉鬱的低氣壓依舊盤旋不去。
他啞著嗓子,聲音粗糲得像是砂紙磨過:“我……出去一趟。”
說完,他看也沒看桌上的飯菜,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院門被他摔得震天響。
屋子裡一片死寂。
過了好一會兒,朱二寶才帶著哭腔小聲問:“……爸……爸是不是生氣了?他……他不會是想削死我們吧?”
朱小寶也跟著癟嘴要哭。
連朱大寶臉色都發白,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盛之意看著那扇還在晃悠的院門,眉頭緊鎖。
削死你們?剛才那樣子,倒像是想削死他自己。
這糙漢,心裡到底憋著多大的事?能讓他失控成這樣?
老李頭說的“委屈”?部隊裡的事?
盛之意原本那點“扒他老底”的惡趣味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凝重。
她不怕瘋子,但她怕失控的瘋子。尤其是這種戰鬥力不明、還可能藏著巨大負麵能量的瘋子。這要是一個沒看好,爆了,可是會傷及無辜的——比如她這個名義上的媳婦,和那三個還沒長開的小豆丁。
“削什麼削?吃飯!”盛之意收回目光,沒好氣地吼了孩子們一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輪得到你們操心?趕緊吃,吃完睡覺!”
孩子們被吼得不敢再哭,乖乖爬過來吃飯,但顯然都食不知味,小耳朵豎著,時刻聽著外麵的動靜。
盛之意自己也吃得心不在焉。
她得搞清楚,這朱霆到底什麼來路,那“委屈”到底有多嚴重。不然這日子過得跟身邊埋了個不定時炸彈似的,太不踏實了。
等他回來,得想辦法套套話。
或者……去找那個老李頭打聽打聽?
盛之意眯起了眼,心裡有了盤算。
這糙漢的過去,看來不止是“有點故事”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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