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勺那雙沾滿油漬和調料的大手,正熟練地將那盆“特製”調料抹在肥嫩的五花肉塊上。那辛辣刺鼻的野草根莖味道被熱油和肉腥氣一激,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格外霸道的氣息,熏得靠近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王師傅,今兒這調料味兒咋這麼衝呢?”一個幫忙燒火的嬸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王老勺自己也吸了吸鼻子,有點納悶:“是啊,今年的五香粉勁兒這麼大?不過沒事!味兒衝才壓得住腥,燉出來才香!”他也沒多想,隻當是調料鋪子換了新方子,繼續手下不停。
而此刻,李老四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綠光,死死盯著那塊被抹了大量“特製”調料的肥五花肉,呼吸都急促了幾分。就是這塊!這塊肉最肥,最能吸收味道,也最能……要人命!
他看準王老勺轉身去拿另一把刀的間隙,如同嗅到腥味的鬣狗,猛地躥上前,嘴裡還假惺惺地喊著:“王師傅!我幫你把這肉端到那邊灶台去!”
他的手看似要去端肉盆,實則那隻一直揣在懷裡的手迅速抽出,一個小紙包裡的淡黃色粉末就要往那塊特定的肉上撒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李老四!你乾啥呢!”
一聲清脆又帶著虎氣的女聲如同炸雷般響起!
朱婷婷一直死死盯著他,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根本不管什麼油汙,一把就死死攥住了李老四那隻正要下毒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李老四“嗷”一嗓子!
“我、我沒乾啥!我幫王師傅端肉!”李老四嚇得魂飛魄散,臉色慘白,下意識就想把手裡的紙包往懷裡藏,另一隻手還想把朱婷婷推開。
“放你娘的屁!”朱婷婷可不是吃素的,她常年乾體力活,手勁極大,不但沒被推開,反而另一隻手也上來,直接去掰他緊握的手指,“幫端肉你手裡攥的啥?啥好東西還得偷偷摸摸往肉裡加?給我拿出來!”
“沒!沒啥!就是點……點提鮮的香料!”李老四拚命掙紮,額頭冷汗涔涔,語無倫次。
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咋回事?”
“婷婷,咋吵吵起來了?”
王老勺也轉過身,一臉懵。
盛之意立刻快步上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憤怒”,厲聲道:“李老四!你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想在我的席麵上動什麼手腳?!”
她這一嗓子,直接把事情定性了,周圍人的臉色全都變了!在喜宴上動手腳?這可是缺了大德了!
“我沒有!冤枉啊!”李老四還在死鴨子嘴硬,但那雙亂瞟的眼睛和慘白的臉色早已出賣了他。
朱婷婷可不跟他廢話,使了個巧勁,狠狠一掰!
“哎呦喂!”李老四痛呼一聲,手指被迫鬆開。
那個小小的油紙包掉在了地上,淡黃色的粉末撒出來一些,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與那“特製”調料有些相似卻又更加古怪的辛辣氣味!
“這是啥?!”朱婷婷彎腰一把撿起紙包,舉到眼前,厲聲質問。
“這……這真是香料……”李老四腿都軟了,聲音發抖。
“香料?”盛之意上前一步,拿過那紙包,放在鼻子下輕輕一嗅,隨即立刻嫌惡地拿開,臉色冰冷如霜,“好一個‘香料’!李老四,你說這是香料,那你現在就把這包東西,當著大家的麵,給我吃下去!你要是吃了沒事,我盛之意給你磕頭賠罪!你要是不敢吃……”
她話音一頓,眼神掃過全場,每一個字都像冰碴子:“那就說明你想毒死今天來吃席的所有鄉親!你想毀了我的婚禮!說!是誰指使你的?!”
轟——!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下毒?!這還了得!
“天殺的!李老四你良心讓狗吃了!”
“怪不得剛才鬼鬼祟祟的!”
“揍他!把他送公社去!”
群情激憤,幾個本家兄弟立刻圍了上來,把癱軟在地的李老四揪了起來。
李老四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尿都快出來了,涕淚橫流地嚎叫:“不是我!不是我啊!是劉豔紅!是劉豔紅讓我乾的!她給我錢!說就是讓你們拉拉肚子出出醜!沒說要毒死人啊!冤枉啊!”
他終於扛不住,把劉豔紅供了出來!
雖然早就知道,但親耳聽到這個名字從李老四嘴裡喊出來,盛之意心裡還是湧起一股冰冷的殺意。果然是她!
“劉豔紅?”朱婷婷柳眉倒豎,“那個黑心肝的白蓮花!她人在哪?!”
“我、我不知道……她說她會在旁邊看著……”李老四哭喊著。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李老四吸引,憤怒地尋找劉豔紅時——
“盛之意!你這個賤人!你去死吧!”
一聲尖銳到扭曲的嘶吼從人群外圍響起!
隻見一個頭發散亂、眼睛赤紅、狀若瘋癲的女人,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不顧一切地朝著盛之意衝了過來!正是劉豔紅!
她果然一直在附近藏著!眼看計劃敗露,李老四這個廢物把她供了出來,她徹底瘋了!積攢的嫉妒、怨恨、失敗感在這一刻全麵爆發,她隻想和盛之意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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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劉豔紅會瘋狂到這個地步,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