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如其來的記憶碎片,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盛之意腦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月白色旗袍、悲傷的琴音、溫婉卻難掩哀愁的背影、還有那冷酷的“認命”二字……這一切都指向一個被塵封的、充滿悲劇色彩的故事,而故事的中心,很可能就是她的生母,盛婉清。
這不再是綁匪充滿惡意的隻言片語,而是真切切、帶著畫麵和聲音的記憶回響!雖然依舊模糊破碎,卻比任何傳言都更具衝擊力。
盛婉清……她到底是誰?她在周家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被稱作“禍害”?而自己,又為何會被遺棄,流落到北方的劉家?
無數疑問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連帶著那剛剛因玉佩能量而舒緩些許的精神,又變得緊繃起來。她死死攥著那枚溫潤的玉佩,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試圖從中榨取更多信息,但那碎片化的記憶卻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隻留下滿心的驚悸和更深的迷霧。
玉佩的光芒黯淡下去,空間的波動也歸於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她的幻覺。但盛之意知道,那不是幻覺。這玉佩,以及她那個不穩定的空間異能,都與她撲朔迷離的身世緊密相連!
她需要知道更多!必須知道更多!
這一夜,盛之意幾乎無眠。腦海裡反複回放著那短暫的畫麵,試圖從中分析出更多細節。那個南國庭院……那種精致的布置,絕非普通人家。周家,看來真的是個底蘊深厚的南方大戶。而盛婉清的悲傷和那老婦人的冷酷,預示著周家內部絕非溫情脈脈,而是充滿了壓抑和某種……交易或者犧牲?
“認命……”盛之意咀嚼著這兩個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盛之意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認命”這兩個字!
天色蒙蒙亮時,她才勉強闔眼睡了片刻。醒來時,眼底帶著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卻異常清明和堅定。無論周家藏著怎樣的秘密,無論盛婉清有過怎樣的過去,她都絕不會退縮。既然命運或者說某些人)把她推到這條路上,那她就闖到底!把所有的謎團都砸個稀巴爛!
她起身下炕,腳踝雖然還有些許不適,但已無大礙。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寒冷的空氣湧入,讓她精神一振。
院子裡,朱霆已經起來了,正光著膀子,在井台邊用冰冷的井水衝洗身體。寒冬臘月,冷水澆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激起一片白色的水汽。晨光熹微中,他寬厚的肩膀、結實的胸腹、以及那線條分明、充滿爆發力的背肌,如同精心雕琢的銅像,散發著最原始、最野性的男性力量感。
水珠順著他緊實的肌肉紋理滑落,流過那些陳年舊傷留下的淡淡疤痕,更添了幾分粗獷和悍勇。
盛之意靠在窗框上,毫不避諱地欣賞著這“美男出浴圖”。若是以前,她大概會吹個口哨,再調侃幾句。但此刻,看著那具充滿力量感的身體,她腦海裡浮現的,卻是昨天夜裡他站在炕邊,那雙深邃眼眸裡毫不掩飾的擔憂和……癡迷?
還有他因為她無意間觸碰而臉紅到脖子根的純情模樣……
一種混合著欣賞、戲謔和某種連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占有欲的情緒,悄然升起。
朱霆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衝洗的動作頓了一下,側過頭,正好對上她倚窗眺望、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身體明顯一僵,手裡的水瓢差點掉地上,耳根瞬間又染上了熟悉的緋紅,眼神躲閃著想去找衣服。
“躲什麼躲?”盛之意開口了,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一絲刻意的痞氣,“大早上洗冷水澡,朱廠長火氣很旺啊?”
朱霆被她這話噎得滿臉通紅,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習慣了。”
他手忙腳亂地抓起搭在旁邊的舊汗衫想往身上套,動作慌亂得像是個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婦。
盛之意看著他這副窘迫的樣子,玩心大起。她推開屋門,拄著拐棍雖然能走,但朱霆堅持讓她用著)慢悠悠地走到院子裡,徑直來到井台邊。
朱霆見她靠近,身體繃得更緊了,連呼吸都放輕了,抓著汗衫的手僵在半空,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隻覺得被她目光掃過的皮膚,比剛才的冷水還要滾燙。
盛之意走到他身後,目光落在他那因為緊張而微微繃起的、線條極其漂亮的背肌上。水珠尚未完全擦乾,在晨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她忽然伸出那隻沒拄拐棍的手,食指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輕輕點在了他脊柱中央的凹陷處,然後,順著那緊實平滑的肌肉線條,緩緩地、帶著點挑逗意味地,向下劃去……
“!!!”
朱霆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整個人猛地一顫,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如鐵!那隻手帶來的觸感,冰涼、細膩,卻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魔力,所過之處,仿佛點燃了一串火線,燒得他血液沸騰,頭腦發昏!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的聲音,咚咚咚,如同戰場上的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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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轉過身,一把抓住了盛之意那隻作亂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他眼睛赤紅,呼吸粗重,瞪著眼前這個笑得像隻小狐狸的女人,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你乾什麼?!”
盛之意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卻絲毫不懼,反而揚起下巴,迎著他羞惱交加的目光,理直氣壯地、一字一頓地說:
“乾什麼?”
“摸、你、啊。”
“精壯的背肌,老娘摸了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