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洞裡暫時陷入了寂靜,隻剩下朱霆粗重而不穩的呼吸聲,和幾個孩子壓抑的抽泣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盛之意一邊警惕地聽著外麵的動靜,一邊死死盯著朱霆的反應。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也許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也許是朱霆自身強大的生命力在抗爭,他原本急促的呼吸,竟然真的漸漸平緩了下來!額頭那嚇人的高熱,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退!雖然依舊在發燒,但不再是那種能烤乾人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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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喉嚨裡發出模糊的聲響。
有效!藥有效!
盛之意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回去了一半!她看著朱霆那張雖然依舊蒼白、卻不再死氣沉沉的臉,看著他胸膛平穩起伏的節奏,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是慶幸,是放鬆,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願深究的、細微的悸動。
這個莽夫……命還真是硬!
她掙紮著,將包裹裡的窩窩頭和鹹菜疙瘩拿出來,分給三個早已餓得眼冒金星的孩子。看著他們狼吞虎咽地啃著乾硬的食物,她自己也拿起一個窩窩頭,就著冷水,艱難地啃了起來。粗糙的食物刮過喉嚨,味道實在談不上好,但卻提供了寶貴的能量。
吃完東西,體力恢複了一些。盛之意開始處理自己那隻慘不忍睹的腳。她拆開之前胡亂包紮的、早已被血汙浸透的布條,當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時,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腳底多處被碎石劃破、磨爛,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頭!傷口邊緣紅腫發炎,不斷滲出黃白色的膿液,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抿緊唇,拿出劉豔紅弄來的酒精和紗布。用匕首挑破膿包,擠出膿血,這個過程疼得她渾身冷汗直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她硬是一聲沒吭。然後,她拿起那瓶醫用酒精——
沒有猶豫,直接對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倒了上去!
“嘶——!!!”
劇烈的、如同被燒紅烙鐵燙灼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她全身每一條神經!她身體猛地弓起,像一隻被扔進油鍋的蝦米,眼前一片漆黑,差點直接暈死過去!額頭上、脖頸上的青筋全部暴起,汗水如同下雨般瞬間湧出,將她全身浸透!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才沒有發出淒厲的慘叫,隻在喉嚨深處發出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嗚咽。
這慘烈的一幕,把旁邊三個正在啃窩窩頭的孩子全都嚇傻了!朱小寶手裡的窩窩頭掉在了地上,張大了嘴巴,連哭都忘了。朱二寶驚恐地往後縮了縮。連最沉穩的朱大寶,也看得臉色發白,小手緊緊攥著衣角。
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衝擊著盛之意的意識。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一隻滾燙的、帶著薄繭的大手,突然覆上了她緊緊攥成拳頭、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的手。
那手掌心滾燙,帶著重傷者虛弱的力道,卻異常堅定地,包裹住了她冰涼顫抖的拳頭。
盛之意猛地一震,愕然抬頭——
隻見不知何時,一直昏迷的朱霆,竟然睜開了眼睛!
他雖然依舊虛弱,臉色蒼白,嘴唇乾裂,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已經恢複了焦距,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眼神裡,沒有了往日的冷硬和煞氣,也沒有了引開追兵時的決絕,隻剩下一種深沉的、難以言喻的……心疼,和一種近乎固執的溫柔。
他看著她在劇痛下扭曲的臉龐,看著她汗如雨下、狼狽不堪的樣子,看著她那隻血肉模糊、正在被酒精灼燒的腳……
他的手指,在她緊攥的拳頭上,極其輕微地、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摩挲了一下。
然後,他看著她,用那沙啞得幾乎破碎、卻異常清晰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
“……身強力壯。”
“……體魄健壯。”
“……糙漢,就是猛。”
“……這點疼,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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