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安大隊,宋月影低著頭,悶悶不樂的走在前麵。
齊彥訣跟在她身後,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很低落,也知道她心情低落的原因。
一是,青遠公社裡沒有婚姻登記處,這是從三個搶劫犯中的其中一人口中問出來的。
二是,青遠公社下午僅有的一輛去縣裡的公交車,一點鐘就已經出發,這是剛剛從公安隊長那裡問來的。
前方有人騎著自行車過來,宋月影還在悶頭往前走。
“小心。”齊彥訣見狀神色一變,大長腿三步並作兩步朝宋月影跑去,臨近宋月影時伸手抓住她手臂。
“你做……”被迫停下腳步,宋月影質問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陣風從身邊刮過。
回頭一看,看到一人騎著自行車飛馳而去。
聯想到自己剛剛聽到的那聲小心,聽聲音應該是齊彥訣說的,宋月影疑惑的問:“他剛剛是想撞死我嗎?”
“也有可能是想撞死我。”齊彥訣不想她擔驚受怕,故意這樣說。他也沒去追那個騎自行車的,怕中對方的調虎離山計。
公安大隊就在不遠處,敢在這裡動手殺人的人,膽子不小,齊彥訣眯起冷銳的眸子,警惕的環視四周。
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齊彥訣收回視線,對上宋月影打量自己的目光。
“他想撞死……你?”宋月影打量的目光將齊彥訣從上看到下,再從下看到上,最後露出一副你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齊彥訣點頭,“他是在看到我們兩個之後,才突然加速騎著自行車衝過來。所以,他可能是想撞死我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個。”
“也可能是想把我們兩個一起撞死。”
“他肯定是對用車子撞死人有什麼誤解?”宋月影篤定的說:“用自行車撞死一個人都是癡人說夢。”
“還想撞死我們兩個人,那人腦子肯定有病。”
齊彥訣很讚同宋月影的話,但他是軍人,不能像她一樣隨心所欲的罵人。
發現自己還握著她的手臂,齊彥訣趕緊鬆開,解釋說:“宋同誌,我……”
“喊我月影,或者跟咱媽一樣喊我小影子,就是不準喊我宋同誌。”齊彥訣剛開口就被宋月影打斷。
“我是你的親妹妹,我跟你是一家人,一家人喊宋同誌,你不覺得奇怪嗎?”
糾正過多次無果,齊彥訣現在不想再糾正了。
看齊彥訣沒有糾正自己的話,宋月影很高興,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不少,“哥哥,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麼?”
齊彥訣說:“我剛剛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如果叫牛車去縣城的話,少說也要兩個多小時。”
“等我們到縣城,婚姻登記處已經關門了。”
“你說的沒錯,今天這婚是離不了了,白來一趟。”說起這個,宋月影的好心情又沒了。
為什麼要提醒她,為什麼呀?哀怨的看了齊彥訣一眼。垂著頭繼續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唉聲歎氣。
看宋月影又開始心情低落,齊彥訣有點兒後悔跟她說些這話。
快走幾步,與她並肩而行。
其實他的本意是想告訴宋月影,今天下午去不成縣裡。他們可以先回村裡,明天再去縣裡也是一樣的。
“不算白來,至少我們抓住了長期盤踞在青遠公社裡的三個搶劫犯。”說完,齊彥訣又開始後悔。
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偏偏還是個不會安慰人的,更不懂怎麼去安慰一個心情低落的小姑娘。
宋月影輕輕嗯了聲,算是讚同他的話。
齊彥訣努力的想,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事兒能夠轉移一下小姑娘的注意力。
彆說,還真讓他想到一個。
“你為什麼跟他們說,那三個人是我抓的?”齊彥訣問,他在聽到她那樣對公安說的時候,就想問她了。
礙於是在公安大隊才忍住沒問。
“說是我抓的,你覺得他們會信?”宋月影不答反問。
這話說的,齊彥決竟無言以對。
“其實是誰抓住了壞人,真沒那麼重要。”宋月影偏頭看齊彥訣一眼,“重要的是壞人被抓住,受害的人就會少些。”
“再說,我們是一家人,誰抓的壞人又有什麼關係。”
“你說的對。”齊彥訣點頭讚同,隨即又想起另一件事,“你是怎麼把他們放倒的?”
三個人突然同時倒下,齊彥訣作為一名軍人,他自然不會相信是什麼巧合。他隻會相信是人為,當時除了他隻有宋月影在場。
他什麼都沒做,肯定是宋月影做了什麼。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宋月影停下腳步,俏臉上帶著得意。舉起手,拇指和食指間留出一點點距離。
“不過是給他們撒了一點點,能讓人渾身發軟的藥粉而已。”
“你對他們撒了能讓人渾身發軟的藥粉。”齊彥訣神色平靜的看著宋月影,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臉上越平靜,心裡越不平靜。
可惜,宋月影不了解齊彥訣,她點頭,然後強調說:“隻撒了一點點,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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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的一點點,具體是多少,齊彥訣沒概念。他就說那三個人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突然同時倒地不起。
原來真是她做了什麼?他沒冤枉她。
齊彥訣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遍,還是沒想出她是什麼時候撒的藥粉。想不通,他就直接問:“你什麼時候撒的,我怎麼沒看見?”
不僅沒看見,他連一點味道都沒聞到。
“掏錢的時候啊!”宋月影笑的眉眼彎彎,“你當時把我擋在身後,怎麼可能看得見我做了什麼。”
“而且,我調配的藥粉無色無味,很難能讓人察覺。”
原來如此,齊彥訣忽然茅塞頓開,“所以,你掏錢出來,不是為了刺激那三個男人,而是借著掏錢的動作撒藥粉?”
之前還覺得她傻,齊彥訣現在才知道,傻的人是他自己。
宋月影說:“掏錢出來炫耀,是為了刺激他們。人隻有在極度渴望得到一樣東西的時候,才最容易失去理智。”
“一旦失去理智,暴露的就是自己的弱點。”
不知道為什麼,齊彥訣又想起那個喊她祖宗的搶劫犯,“那個男人求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放過他。”
“怎麼可能,我看起來像是那麼聖母的人嗎?”宋月影驚訝的看著齊彥訣,震驚於他會有這樣離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