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影是第一次看到剛出生的小娃娃,那模樣,真是一言難儘。娃娃雖然不是她接生的,但彆人認為是她接生的。
敲門聲響過後。
外麵傳來王愛民略顯焦急的詢問聲,“嬸子們,宋大夫,我聽到孩子的哭聲了,我媳婦兒是不是生了?”
“我可以進來看看我媳婦兒和孩子嗎?”
“哎喲,咱們光顧著說話,竟然把孩子爹給忘在門外了。”張嬸子一拍手,揚聲說:“生了,生了,王知青快進來吧。”
徐嬸子見宋月影盯著孩子看,心猛的一跳。湊到宋月影身邊小聲問:“月影啊!你一直盯著小娃娃看,是不是娃娃有什麼問題?”
宋月影還未回答,首先聞到徐嬸子身上飄來的味兒,她受不了的拉開些距離。
徐嬸子一句話,把張嬸子和王茜茜嚇得愣怔住。
推開門走進來的王愛民更是嚇得腳下一個趔趄,他快步走到床邊。先看了媳婦兒一眼,確定她沒事才看向孩子。
先映入眼簾的是孩子尖尖的頭,然後是青紫的小臉,王愛民有種天要塌了的感覺。
但他畢竟是男人,要比女人穩得住。
王愛民深吸了幾口氣,看著宋月影顫聲問:“宋……宋大夫,我家……我家孩子是……是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話問完,王茜茜,張嬸子,徐嬸子,同時看著宋月影。
“沒有。”宋月影搖頭。
“孩子沒問題,你一直盯著孩子看什麼?”徐嬸子第一個不信她的話。
“真的?”王愛民第二個問,但她不是質疑宋月影的話,而是想確認自己沒聽錯。
看宋月影皺眉,他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宋大夫,我不是不信你的話,而是想確認自己沒聽錯。”
被人質疑,誰心裡都會不高興。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宋月影,他也會不高興。
宋月影皺眉不是因為不高興,而是因為徐嬸子身上的味道。
那種無法形容的味道,一年四季都有。冬天不會輕易出汗要好些,夏天一出汗那味道可堪比毒氣彈。
現在的人叫什麼,宋月影不知道,幾十年後的人稱之為狐臭。
據說狐臭是天生的,會伴隨人一生,不離不棄。
“孩子和產婦的身體都沒問題,好好養著吧。”實在受不了那個味兒,宋月影交代一句後轉身就走人了。
王愛民趕忙跟在她身後走,打算送她到門口。
這時,天空中烏雲密布,雷聲陣陣,傾盆大雨緊隨而至。
停下腳步,宋月影有點懵。
站在門口看著手指大小的雨點砸在地上,越下越急,宋月影嘴角抽動幾下。
得,走不了了,她可不想一天之內淋兩次雨。
“宋大夫,回屋裡再坐一會兒,等雨停了再走吧。”王愛民趁機留人,並再三解釋自己沒有質疑她的醫術。
宋月影覺得他很煩,轉身往屋裡走。想起宋母跟著一起來的,現在卻沒看見人。
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王愛民,宋月影問:“我媽呢?”
“趙嬸子去廚房裡看到有熱水後,就回去了。”王愛民回答。
得到答案,宋月影轉身走到屋裡靠窗的位置站定。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王愛民,看宋月影不鹹不淡的態度,隻好閉嘴。其實,他心裡是很忐忑的,宋大夫在村裡人口中的形象……
嗯,不是很好。
他也怕不小心得罪她。
外麵下著大雨,大家隻能在屋裡呆著。王愛民和王茜茜是下鄉知青,沒有自己的房子,現在住的這間屋子是自己出錢建的。
因為和村裡都不是很熟,屋子就建在知青所旁邊。
站定在屋子中間,王愛民慎重的向宋月影,張嬸子,徐嬸子道謝。
三人算是救了她媳婦兒和孩子的命,他自是要千恩萬謝的。
躺床上休息的王茜茜看到宋月影回來,掙紮著坐起身,“宋大夫,你救了我和孩子的命,是我們母女的救命恩人。”
“我丈夫剛剛的話不是質疑你,他隻是想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請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沒有包庇他的意思。”
王茜茜語氣誠懇,態度也擺得很低。
“我相信你們。”宋月影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既然她們想要她一個態度,她不介意給她們吃顆定心丸。
在她看來,王愛民就算真是質疑她的醫術,那也是正常的。
聽了宋月影的話,王愛民悄悄鬆了口氣。
王茜茜懸著的心也落下,臉上洋溢著笑容,“愛民,你把咱家的糖拿出來,給宋大夫和兩位嬸子甜甜嘴。”
“好。”王愛民應了一聲,轉身朝放東西的衣櫃走去。
徐嬸子一聽有大白兔奶糖吃,心裡彆提多高興。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嘴就跟開了光似的隻說聽好話。
張嬸子比她淡定多了,她家裡從來不缺大白兔奶糖。
拿出家裡的大白兔奶糖,王愛民抓了一把給最近的張嬸子,“謝謝張嬸子來幫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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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王知青你真是太客氣了。”張嬸子接過糖,笑著說:“你們知青下鄉來,也是幫我們搞建設。”
“來了我們生產大隊,就是加入了我們這個大集體。咱們都是為建設祖國做貢獻的隊員,說謝就太見外了。”
張嬸子不愧是當婦女主任的,說話一套一套。最關鍵,也是最難能可貴的是,人家思想覺悟也高。
“張嬸子說的是,我和我媳婦兒以後一定好好乾活,為建設祖國儘綿薄之力。”王愛民保證道。
張嬸子滿意的點頭,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徐嬸子搶先誇上了,“儘綿薄之力,王知青不愧是城裡人,說話就是好聽。”
王愛民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抓了一把糖給徐嬸子,“謝謝徐嬸子來幫忙,謝謝。”
一模一樣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想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