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絲跟扯不斷的銀線似的,淅淅瀝瀝纏纏綿綿,下得跟林昭昭熬夜趕稿的怨氣有得一拚。
“搞定!”
她“啪”地合上筆記本,長長伸了個懶腰,骨頭縫裡都透著熬夜的酸爽。
屏幕上剛發送成功的郵件還冒著熱氣,那可是她熬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改到第七版的分鏡頭——資方要是再挑刺,她就提著咖啡壺去他們公司表演原地炸壺!
林昭昭伸手剛摸到涼透的咖啡杯,辦公室的門就被“砰”地撞開。
“林導救命!”
張萌抱著資料冊跟抱炸藥包似的衝進來,臉白得像張泡了水的麵巾紙。
“我……我姨媽它搞突襲,肚子疼得快裂開了……”
張萌將懷裡的資料往桌上一放:“這是您頒獎訪談要帶的寶貝資料……您看這……”
林昭昭瞅了眼時間,下午一點半,離牡丹花獎開場就剩半小時。
她一把撈過資料冊往胳肢窩一夾,揮揮手跟趕小雞似的:“滾去帶薪拉屎,不對,帶薪養姨媽!回頭給你加三天假,順便報銷紅糖薑茶。”
張萌這丫頭跟了自己三年,是能扛事的鐵憨憨,唯獨姨媽期跟被抽了魂似的。自家兵自家疼,沒毛病。
s市國際大酒店的宴會廳裡已經跟開了鍋的粥似的。
林昭昭剛邁進門,就被個戴鴨舌帽的大叔吼住:“新來的實習生?眼瞅著要開場了才來?”
大叔指了指旁邊的鐵梯子,又指了指頭頂的聚光燈:“那排燈歸你了,趕緊弄亮堂點!耽誤了吉時你賠得起?”
她剛想開口說“我是導演”,眼角餘光突然掃到個“移動的調色盤”——紅西裝綠皮鞋,配了條跟交通錐似的綠色領帶,活脫脫一棵成精的胡蘿卜。
吳超凡?!
這審美能精準踩中所有雷區,全宇宙估計就這一位奇葩。
林昭昭腦子“嗡”地一聲,差點當場表演原地去世。
“還瞅啥?”大叔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那西裝革履的地界兒不是你我能沾的,趕緊乾活!弄完領錢走人!”
得,先裝孫子吧。
林昭昭把資料冊往地上一放,跟猴子似的躥上梯子,裝模作樣地對著燈泡瞎比劃。
她剛仰起頭,頭上的漁夫帽“啪嗒”掉了,墨色長發跟瀑布似的散開,露出張巴掌大的小臉——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雞蛋,睫毛又密又長,就是眼下掛著倆熊貓眼,透著股熬夜後的奶凶。
二樓回廊上,司徒風華正百無聊賴地晃著紅酒杯。天藍色的休閒禮服襯得他跟從精靈國跑出來的王子似的,膚白勝雪,眼尾微微上挑,笑不笑都帶著股勾人的妖氣。
忽然,他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緊。
“哢嚓——”
水晶杯在掌心碎成渣,猩紅的酒液濺濕了昂貴的西褲,他卻跟沒知覺似的。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死死黏在梯子上的姑娘臉上,瞳孔裡翻湧著驚濤駭浪,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火山突然噴發。
“風仔!你個小混蛋,想死啊——”
記憶裡脆生生的少女音突然炸響,帶著溪水的清冽和夏日的蟬鳴。
是她!真的是她!
司徒風華像支離弦的箭衝下旋梯,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噔噔噔”響,驚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梯子上的林昭昭正踮著腳尖夠最上麵的燈泡,熬夜的眩暈感突然兜頭砸下來。她心裡咯噔一下,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地往後仰——
完了完了,這下要摔成八瓣了!
她嚇得趕緊閉眼,預想中的腦震蕩沒等來,倒是撞進個帶著雪鬆清香的懷抱裡。
“磕著哪兒了?”
清冷的嗓音跟冰鎮汽水似的,帶著點氣泡的酥麻,撓得人耳朵癢癢的。
林昭昭睜眼就撞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麵翻湧著她看不懂的狂喜和痛楚,比窗外的暴雨還洶湧。
周圍的吵嚷聲突然遠了,隻剩下男人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撞得她耳膜發顫,跟敲鼓似的。
林昭昭抬眼,撞見了一張英俊無比的臉,男人澄澈的桃花眼在燈光下似有萬千繁星閃爍,高挺的鼻梁,利落的下頜線,精致的薄唇,無一不長在二次元控的心尖。
老天爺!這是哪個妖精下凡曆劫,忘了收神通啊?
“有點燙。”男人微涼的指尖貼上她的額頭,語氣瞬間緊了幾分,“去醫院。”
“不不不不用!”林昭昭猛地回神,跟隻受驚的小兔子似的掙紮著想跳下來。可這人看著清瘦,胳膊卻跟鐵鉗似的,紋絲不動。
“放開她!”
一聲炸雷似的吼聲插進來。
吳超凡像隻鬥氣的大公雞昂首挺胸衝過來,鼻孔抬得快朝天了:“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想上明天的娛樂頭條嗎?”
“他隻是幫我一把。”
林昭昭扶著額頭站起來,看到吳超凡這副欠揍樣就來氣。她撿起帽子扣在頭上,帽簷壓得低低的,隻想趕緊溜之大吉。
“就算如此,也不能跟陌生男人拉拉扯扯!”
吳超凡一把拽住林昭昭的手腕,轉頭衝司徒風華揚下巴,挺了挺胸,撞見男人將近一米九的健壯身材,忍不住偷偷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