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風華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每一次跳動都帶著尖銳的疼。
識海中的共生姻緣契還在微弱地閃爍,卻始終無法鎖定林昭昭的確切位置,那絲聯係時斷時續,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昭昭!昭昭!”
他反手抽出腰間的黑色長劍,劍光劈開前方濃鬱的黑霧,巫力順著劍身上的紋路瘋狂流轉,發出嗡鳴般的急響。
沿途的低階蠱蟲根本不敢靠近,被他周身散發出的焦躁與殺意震懾,紛紛退避。可越是深入萬蠱窟腹地,周圍的穢氣就越是濃鬱,連他的巫力都開始受到壓製。
他已經連續闖過三道毒蟲盤踞的洞穴,斬殺了數不清的攔路蠱物,黑色長劍的劍鞘上沾滿了綠色的腥臭汁液,可林昭昭的身影依舊杳無音訊。
“昭昭,你到底在哪……”
司徒風華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平日裡沉穩的桃花眼此刻布滿了紅血絲,短發被汗水打濕,淩亂地貼在額前。
他甚至開始後悔,後悔沒有早點識破林昭昭的意圖,沒能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就在這時,前方的黑霧突然劇烈翻湧,一股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撲麵而來!
“嘶——!”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嘶鳴,一頭體長近二十丈的巨蛇猛地從黑霧中竄出,擋在了司徒風華麵前。
這頭蠱王蛇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頭都要猙獰,鱗片呈詭異的墨黑色,上麵布滿了蛛網狀的血色紋路,七寸處隆起一個巨大的毒囊,毒囊搏動間,竟有暗紅色的毒液順著鱗片縫隙滲出,滴落在地上,瞬間腐蝕處一個個冒著黑煙的深坑。
“靠!千年蠱王蛇……”
司徒風華眼神一凜,握緊了手中的黑色長劍。他能感覺到,這頭蠱王蛇的毒性與之前的那些蠱王蛇截然不同,更具腐蝕性,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染上了劇毒,泛起淡淡的紫黑色。
怎麼回事,隻是一場弟子試煉,九境的老家夥們怎麼會放出這種巨獸?一定是出問題了!
沒等他站穩,蠱王蛇便猛地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暗紅色的毒霧如潮水般噴吐而出,所過之處,岩石瞬間被腐蝕成粉末!
司徒風華足尖一點,身形急速後退,同時手腕翻轉,黑色長劍劃出一道青色的光弧,劍氣劈開毒霧,勉強殺出一條通路。
可蠱王蛇的速度遠超他的預料,巨大的蛇尾帶著破空之聲橫掃而來,掀起的勁風幾乎要將他的骨頭吹散!
“鐺——!”
司徒風華橫劍抵擋,長劍與蛇尾碰撞的瞬間,他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手臂瞬間麻木,虎口被震裂,鮮血順著劍柄滴落。
他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岩壁上,喉頭一陣腥甜湧上。
“該死……”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剛想再次起身,蠱王蛇已經再次撲來,巨大的頭顱帶著腥風,直取他的麵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突然從斜刺裡射來,精準地撞在蠱王蛇的頭顱上!
“轟——!”
金色光芒爆發出刺眼的聖潔氣息,與暗紅色的毒霧碰撞在一起,發出滋滋的聲響。
蠱王蛇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竟被這道金光硬生生震退了數丈,頭顱上的鱗片崩碎了大片,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傷口。
司徒風華猛地抬頭,眼中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霧氣中,林昭昭的身影緩緩顯現。她身上的衣衫依舊帶著破損,肩頭的傷口還在滲著金色的血珠,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色神力,與周圍的穢氣格格不入。
“昭昭!”司徒風華的聲音帶著失而複得的顫抖,所有的焦慮、擔憂在看到她的這一刻,化作了難以言喻的狂喜。
林昭昭衝他淺淺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明媚:“我說過,我能行的。”
話音未落,她抬手一揮,掌心的金色神力再次凝聚,化作一道細長的光鏈,如靈蛇般纏上蠱王蛇的七寸。
那足以腐蝕一切的毒液在金色神力麵前竟毫無作用,光鏈收緊的瞬間,蠱王蛇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龐大的身軀劇烈扭動起來,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孽障,也敢傷人。”林昭昭眼神一凝,指尖輕動。
“噗嗤——”
金色光鏈瞬間收緊,伴隨著一聲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蠱王蛇的七寸被硬生生絞斷!
暗紅色的毒液噴湧而出,卻在接觸到金色神力的瞬間便被淨化,化作無害的水汽。龐大的身軀抽搐了幾下,徹底沒了聲息。
廣場上的全息投影將這一幕完整地呈現在所有人眼前,觀眾席上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
“是林昭昭!她真的沒事!”
“我的天!那金色的力量到底是什麼?竟然能秒殺這種級彆的蠱王!”
“我就知道押她贏沒錯!昭昭牛逼!”
吳超凡激動得差點把魔法棒掰斷,他跳上觀眾席的欄杆,揮舞著魔法棒大喊:“昭昭!昭昭!你是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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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弟子們的歡呼聲更是震耳欲聾,擴音喇叭裡的聲波幾乎要將空氣撕裂。
司徒風華幾步衝到林昭昭麵前,不顧她身上的血跡,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裡。黑色長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此刻在他眼裡,什麼都沒有懷裡的人重要。
“你這個笨蛋……”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林昭昭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卻沒有掙紮,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柔軟:“我這不是沒事嗎?”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那是極致的擔憂與後怕。心中一暖,她抬手回抱住他,將臉埋在他沾滿穢氣卻依舊讓她安心的肩頭。
片刻後,司徒風華才鬆開她,卻依舊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仿佛一鬆手她就會再次消失。他低頭看向她肩頭的傷口,眼神瞬間沉了下去:“這是怎麼回事?誰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