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指尖還殘留著傳承之力的溫熱,回到柏家臥室,卻翻來覆去烙了半宿燒餅。
大舅舅柏淩渡那句“十年前的事沒那麼簡單”像根細刺,紮在心頭越揉越癢,逼得她摸出ipad,指尖飛快劃過屏幕,將十年前那場綁架案的人物關係拆解成密密麻麻的圖譜。
辛像個淬了毒的黑影,攥著司徒風華當誘餌,而她當初像頭不管不顧的小獸衝上去,差點把半條命留在那片血色裡。
加洋薩滿憑空出現的阻攔、想把她和司徒風華一起帶走的詭異意圖,還有司徒妄川後來者居上的攔截……所有線索擰成死結,最後都指向那個連輪廓都模糊的名字:辛。
大舅舅沒提辛的身份,是不能說,還是查不到?
林昭昭盯著屏幕上“辛”字旁邊密密麻麻的問號,眉頭擰成川字。
白巫九境以巫山和古村為核心,九個部落星羅棋布,每個部落裡都可能藏著這個神秘人;更彆提試煉時撞見的黑巫,分明是和白巫勢同水火的存在——難道辛會是黑巫?
“小主子,你這畫的是啥呀?比淨琉璃世界的迷宮還繞~”
一道奶聲奶氣的語調響起,卻硬透著股老派的端架子感,隻見一隻黑白相間的挪威森林貓從枕邊滾過來。
蓬鬆的毛發像綴了細雪的雲朵,黑色紋路在脊背蜿蜒成麒麟狀的暗紋,白色絨毛裹著圓滾滾的肚皮,最惹眼的是那雙翠綠色瞳孔,像浸在冰泉裡的翡翠,亮得透著股銳氣。
它拖著條比普通貓咪粗壯三倍的蓬鬆尾巴,掃過林昭昭手腕時帶著清甜草木香,尾尖黑毛卻故意抬得老高,一副“本神獸才不是隨便蹭人的”的模樣,“老夫剛醒就見你翻來覆去,是在為那個叫‘辛’的家夥煩憂?”
林昭昭聞言笑了,放下ipad伸手就把這隻“偽裝貓咪”抱進懷裡。
她指尖揉過它背上的麒麟暗紋,觸到皮下細微的鱗片,語氣帶著點故意的調侃:“還是我的伽羅厲害,一猜就中。你知道黑巫嗎?我懷疑辛跟他們有關。”
琉璃伽羅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她下巴,黑白毛發蹭得她脖頸發癢,奶聲奶氣的語調裡滿是篤定:“那可不!那群壞種在老夫的淨琉璃世界裡關靈熊做實驗,領頭的十二家族就是黑巫頭目~”
它說著,翠瞳裡閃過怒意,尾巴卻忍不住翹得更高,肉墊輕輕拍了拍林昭昭的手背,像在邀功,“老夫三百年前跟著小主子征戰時,最瞧不上這群搞歪門邪道的家夥!”
“哇,我的伽羅真厲害!”林昭昭立刻接話,故意把聲音放得又軟又亮,指尖撓了撓它下巴上最軟的絨毛,“連黑巫十二家族的底都摸得這麼清,比司徒家查了十年還管用,果然上古神獸就是不一樣~”
這話一出,琉璃伽羅耳尖瞬間泛紅,卻嘴硬地彆過臉,奶聲奶氣的語調裡摻了點心慌:“那、那是自然!老夫當年可是跟著小主子叱吒娑婆世界的……”
話沒說完,尾巴卻不自覺地纏上林昭昭的手腕,蓬鬆的毛蹭得她手心裡發癢,連聲音都軟了半分,“不過、不過小主子要是想查,老夫也能幫忙~”
林昭昭心裡偷笑,這傲嬌的小家夥,明明愛聽誇,還非要端著“老夫”的架子。
她順勢把ipad遞到它麵前,指尖點了點屏幕上的“辛”字:“那你覺得,辛會不會是黑巫?我總覺得他煉活屍傀的手法,比白巫狠多了。”
“十有八九!”琉璃伽羅立刻抬起頭,翠瞳亮得驚人,爪子拍了拍屏幕,肉墊上粉色紋路清晰可見,奶聲奶氣卻透著股威嚴,“白巫再貪力量也不敢傷天害理,頂多煉煉屍傀,黑巫才會乾出抓活人煉傀的事!”
它說著晃了晃腦袋,黑白耳尖輕輕顫動,還特意挺了挺小身板,等著更多誇獎,“老夫當年見過黑巫的手段,跟這辛的路數像得很!”
“我的伽羅太聰明啦!”林昭昭毫不吝嗇地讚美,伸手把它抱得更緊,感受著懷裡軟乎乎卻帶著點冰意的毛發——這是冰麒麟獨有的寒氣,讓她格外安心,“我就知道,有你在肯定能幫我理清頭緒,比什麼白巫部落的神獸強一百倍!”
“那是!老夫可不是普通神獸……”琉璃伽羅被誇得尾巴尖都在發光,奶聲奶氣的語調裡滿是得意,卻又故意裝出不在意的樣子,“不過、不過既然小主子這麼說,老夫就勉為其難幫你查!靈熊軍團還聽老夫調遣,找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對了,我還有個疑問。”林昭昭手指輕輕梳理著它背上的毛,順著那道麒麟狀暗紋慢慢摸過,“白巫不是雪月神女的追隨者嗎?怎麼還敢煉屍傀?神女不是最講究因果嗎?”
“嗨呀,人心易變嘛!”琉璃伽羅往她懷裡縮了縮,奶聲奶氣的語調裡多了點不屑,“神女走了三百年,功德要救苦救難,一不小心還沾因果,哪有煉屍傀來得快?就連神女最鐵的粉絲儺術族,現在都把功德改成福德了,隨便做點好事就積德,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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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的伽羅有骨氣。”林昭昭故意加重語氣,還在它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觸到軟乎乎的絨毛下藏著的麒麟鱗片,“做為首領還記著手下靈熊的仇,又忠心又念舊,比那些變卦的巫師強太多了。”
琉璃伽羅被誇得通體舒暢,再也端不住“老夫”的架子,爪子拍了拍林昭昭的肩膀,奶聲奶氣卻底氣十足:“那是!老夫當年跟小主子發過誓,要護著淨琉璃世界的生靈,這群黑巫敢動靈熊,老夫饒不了他們!”
它說著,翠瞳裡滿是驕傲,尾巴在林昭昭懷裡輕輕搖晃,“小主子想查辛,還想查十年前林家趕你出門的事,對不對?包在老夫身上!”
林昭昭眼睛亮了,故意露出崇拜的表情,指尖蹭了蹭它的翠瞳:“你怎麼知道我要查林家的事?我的冰麒麟不僅厲害,還這麼懂我~”
“那是當然!”琉璃伽羅挺起小胸脯,奶聲奶氣的語調裡滿是得意,“老夫是小主子的契約獸,你的心思老夫最清楚~彆說查這兩件事,就算是端了黑巫十二家族的老巢,老夫也能辦到!”
它說著,爪子又拍了拍林昭昭的手,像是在保證,“老夫這就去調動靈熊軍團,再聯係你當年的老友,保管把辛扒得底褲都不剩!林家的事也順便查了,讓小主子看看,老夫這個冰麒麟是不是最靠譜的!”
“我就知道我的琉璃伽羅是宇宙無敵第一厲害!”林昭昭在它毛茸茸的頭頂親了一口,感受到指尖殘留的淡淡冰意,“等你查到消息回來,我給你找最甜的靈果吃,還天天揉你最愛的下巴,好不好?”
“誰、誰要吃靈果揉下巴……”琉璃伽羅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奶聲奶氣的語調裡卻藏不住雀躍,尾巴纏得林昭昭手腕更緊了,“不過、不過既然是小主子的心意,老夫就勉為其難收下了!”話剛說完,它就化作一道黑白相間的流光,尾音還飄在空氣裡,“小主子等著!老夫很快就回來~”
看著琉璃伽羅消失的方向,林昭昭忍不住笑出聲——自家這冰麒麟,明明是上古神獸,卻愛用奶聲奶氣的語調裝“老夫”,還經不住誇,一誇就什麼都願意乾,真是又傲嬌又可愛。
剛收起笑意,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又委屈的聲音,像羽毛似的搔在心上,連空氣都跟著泛起一絲絲酥麻。
“昭昭對一隻笨貓都這麼溫柔,揉它耳朵、抱它撒嬌,還天天給它找靈果,卻連見我都不肯……我在你房門外站了半個時辰,連結界都不敢碰,怕驚著你。”
她嚇得渾身一僵,低頭瞥見自己隻穿了件淺粉色吊帶睡裙,肩頸線條露在外麵,皮膚泛著薄紅,趕緊慌慌張張抓過搭在床尾的米白色外套往身上裹,指尖都在發燙。
林昭昭轉身時,就見一縷金色旋風在床邊緩緩凝聚,風屑落在地板上,像撒了把碎金,司徒風華的身影漸漸清晰——他穿了件黑色絲綢襯衫,領口鬆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脖頸間還掛著枚小小的金色梵鈴,是跟林昭昭一對的鈴鐺,隻是當年她親手編織的紅繩已經換成了金鏈,卻還好好戴著。
他垂著眼,長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眼神裡滿是委屈,像隻被主人冷落了許久的大金毛,連耳朵都透著股耷拉下來的可憐勁兒。
“風仔?你怎麼……怎麼進來的?”林昭昭往後退了半步,後背抵到冰冷的床頭板,才停下腳步。
她攥著外套領口的手指緊了緊,大舅舅剛跟她說了共命咒的事,此刻看司徒風華,總覺得他眼底藏著沒說儘的話,連帶著之前那點心動,都摻了些警惕的刺。
司徒風華往前挪了半步,指尖還帶著外麵晨露的涼意,卻不敢再靠近,怕逼得她更緊張:“沒有結界能攔得住神風,但我沒敢硬闖,是感應到你房間裡沒有防備,才……”
他話說到一半,看見林昭昭眼底那點明顯的防備,心猛地一沉,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柏淩雲肯定把共命咒的事都告訴她了,這時候要是說錯一個字,昭昭說不定真的會再也不理他,那他這十年的努力,就一朝歸零了!
“十年前的事,我跟你坦白,昭昭,你彆生氣,聽我好好說。”司徒風華搶在她開口前,聲音放得軟乎乎的,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伸手想碰她的胳膊,又怕她躲開,隻能懸在半空中,“司徒家當年查到你身上有神力,族老們說,你可能是白巫九境三百年等來的神女,他們怕你離開,怕司徒家失去這個機緣,就……就在你和我身上下了共命咒,想把你留在司徒家,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