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漫過柏家庭院的雕花欄杆,吳超凡就端著一托盤紅得發亮的小菜再次衝進林昭昭的房間,瓷盤碰撞的脆響裡滿是藏不住的得意。
“昭昭,今早給你做了新口味的開胃菜!”
他把托盤往石桌上一放,泡椒醃筍尖的酸辣氣瞬間飄散開,翠綠的筍尖裹著透亮的泡椒水,旁邊的泡椒雞爪、豬皮、魚皮擺得滿滿當當,每一樣都泛著讓人心頭發緊的辣意。
吳超凡偷偷瞥向坐在林昭昭對麵的司徒風華,眼底藏著“看你還不走”的雀躍——昨天翻淩雲渡給的資料時,他特意把“不擅吃辣”三個字圈了又圈,這滿桌泡椒係列,就是他為趕人量身定做的“殺手鐧”。
可司徒風華像是沒看見那滿桌的“紅色預警”,修長的手指捏著銀筷,先夾了一筷最嫩的筍尖放進林昭昭碗裡,聲音溫得能滴出水:“昭昭嘗嘗這個,筍尖脆,泡椒的酸能開胃口。”
他自己也跟著夾了一筷,慢條斯理地送進嘴裡,動作優雅得像是在品山珍海味,隻有微微繃緊的下頜線和漸漸泛紅的耳尖,泄露了口腔裡翻湧的灼意。
“你……”吳超凡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人和資料裡寫的不一樣啊!
他眼睜睜看著司徒風華又夾了塊泡椒魚皮,喉結滾動了兩下,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櫻桃,卻還笑著問林昭昭:“要不要再試試雞爪?我幫你把骨頭剔了。”
林昭昭終是忍不住了,看著司徒風華眼底泛起的水光,心裡軟了半截。
她抬手召來柏家的生機之力,淡綠色的光紋繞著桌邊的琉璃杯轉了一圈,一杯泛著月光般清輝的靈月果汁就出現在掌心。
“快喝點這個,能去辣。”她把杯子推到司徒風華麵前,語氣裡帶著明顯的同情。
司徒風華接過果汁,指尖故意輕輕碰了碰林昭昭的手背,抬眼時眼底已經堆起恰到好處的委屈,仿佛剛才硬扛辣意的不是他。
他對著林昭昭彎了彎眼,又轉頭朝吳超凡舉了舉杯,那抹笑裡的得意像根針,紮得吳超凡瞬間炸毛。
“司徒風華你快滾!”吳超凡猛地一拍桌子,瓷盤都震得跳了跳,“彆在這妨礙我收拾早餐車!”他是真急了——他想對昭昭好,想每天給她做早餐,想讓她身邊隻有自己,可司徒風華總能用各種辦法賴著,還總讓昭昭心疼,他怎麼就想不出這麼多“討好人”的法子呢?
“吵什麼吵?”
一道帶著怒氣的聲音從走廊傳來,柏淩雲穿著棉拖“噔噔噔”跑過來,頭發還有點亂,顯然是被這邊的動靜吵得沒睡好。
他往桌子前一站,長輩的架子擺得足足的,瞪著司徒風華:“你趕緊走,彆耽誤昭寶練習我們柏家的術法!”
司徒風華放下果汁杯,慢悠悠站起身,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纏著金紋的長弓——弓身泛著日月交輝的光澤,弦上似有星光流轉,正是大日宮珍藏的日月神弓。
“柏族長彆急,”他晃了晃神弓,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誠懇,“我能教昭昭把淨化之力附在神弓上,驅邪時既省力又精準,比單純練術法實用多了。”
柏淩雲的目光瞬間黏在神弓上,喉結動了動——這把弓能射落星辰的傳說他早有耳聞,昭昭的淨化之力要是能配上它,以後遇到邪祟就能少受很多苦。
可一想到司徒風華這隻“豬”想拱自家白菜,他又咬牙:“不用!昭寶的術法我自會教。”
“哦?”司徒風華把神弓往前遞了遞,金紋在晨光下晃得人眼暈,“可日月神弓隻有我能解開封印,柏族長確定要讓昭昭錯過?”
柏淩雲盯著神弓看了足足十秒,最後狠狠咬了咬牙,轉身對著吳超凡吼:“吳超凡!給我看好他!要是他敢對昭寶動手動腳,哪怕是碰一下頭發,你就把他轟出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棉拖踩在銀葉樹枝織就的路上發出重重的嘎吱聲,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憋屈——為了昭寶的安危,他隻能先忍這小子一回!
吳超凡還沒反應過來“怎麼看”,就見司徒風華身形一晃,長臂一伸,穩穩攬住了林昭昭的腰。
司徒風華的手掌貼著林昭昭腰間的軟肉,指尖傳來的溫軟觸感讓他心跳漏了半拍,嘴上卻還裝著坦蕩:“為了好好教昭昭練弓,我帶她回虹光琉璃殿。”
金色的旋風裹著兩人騰空而起,吳超凡伸手去抓,隻抓到一把空氣。
司徒風華的聲音從風裡飄下來,還帶著點惡作劇的笑:“吳兄記得幫我收拾碗筷啊!”
“司徒風華你混蛋!”吳超凡氣得跳腳,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在雲層裡——他又被耍了,可他連反駁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滿心都是“昭昭會不會被欺負”的心慌。
金色旋風散在虹光琉璃殿前時,晨光正把整座宮殿染得像浸了熔金。
靈石廣場的地麵是用千年暖玉鋪的,踩上去帶著溫溫的暖意,殿簷上垂著的琉璃墜子被風一吹,叮咚響得像碎了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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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雲海繞著殿宇的飛簷,白得像揉軟的棉絮,偶爾有幾縷晨光穿透雲層,在廣場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這地方美得不像凡間,倒像把整個春天的溫柔都裝在了這裡。
司徒風華扶著林昭昭站穩,指尖剛離開她的胳膊,就抬手布下了金色結界。
光罩落下來時泛著淡淡的波紋,把殿外的風聲都濾得軟了些。“這下你大舅舅就算追來,也得在外麵多等會兒。”
他說著,還故意朝結界外瞥了眼,眼底藏著點小得意。
林昭昭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指尖觸到他溫熱的皮膚時,他還故意往她手心蹭了蹭。“你就不怕我大舅舅氣到拆了你的琉璃殿?”
她笑著說,目光掃過殿門前那排開得正盛的流蘇花,粉白的花瓣上還沾著晨露,風一吹就飄下幾片,落在暖玉地麵上,像撒了把碎雪。
司徒風華立馬收了那點得意,耷拉著眉梢湊到她麵前,聲音軟乎乎的:“誰讓他天天攔著我見你啊?昭昭,你就不想跟我多待一會兒嗎?”
他說話時,身上清冽的雪鬆味混著殿外的花香飄過來,林昭昭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卻被他伸手輕輕拉住了手腕。
“好啦好啦,彆裝可憐了。”林昭昭晃了晃被他拉住的手,“不是要教我用神弓嗎?趕緊的,我還想試試能不能把天上的雲射下來。”
司徒風華眼底的委屈瞬間散了,笑著把日月神弓遞過來。
弓身剛碰到林昭昭的手,就泛起點點金紋,像是認主似的。“先教你把巫力附上去,不難的。”他繞到林昭昭身後,故意放慢了語速,“你試著用意念把巫力引到弓柄上,順著那些金紋走就行,彆太用力,跟哄小孩子似的順著它來。”
他的手虛虛罩在林昭昭握著弓的手上,掌心的溫度透過半指手套傳過來,帶著點燙。呼吸落在她耳後時,林昭昭感覺耳尖瞬間熱了,像被晨光烤過的流蘇花瓣。
她定了定神,試著把巫力往弓身引——淡白色的巫力剛碰到弓柄,那些金紋就亮了起來,順著紋路慢慢爬上去,連帶著弦上都泛起了細碎的星光。
“哎?這就成了?”林昭昭有點驚喜,轉頭想跟司徒風華說話,鼻尖卻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他的下巴帶著點淡淡的胡茬,蹭得她鼻尖有點癢,兩人都愣了愣,隨即司徒風華先笑了,聲音裡帶著點啞:“你看,我就說不難吧?不過還得再調整下——巫力往弦上多送點,這樣射箭的時候,淨化之力能更集中。”
林昭昭趕緊轉回頭,按他說的調整巫力,臉頰卻還燒著。她能感覺到司徒風華還站在她身後,呼吸比剛才急了點,連帶著握著弓的手都有點發緊——她其實早就想到要往弦上送巫力了,可剛才那下近距離接觸,讓她腦子都有點亂了。
“現在教你拉弓。”司徒風華的聲音又恢複了平穩,可雙手從她身側繞過來時,指尖還是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腕。
他握著她的手往後拉,動作慢得像怕碰疼她:“左肩對著前麵那個靶心,胳膊彆繃太直,用腰腹的勁帶一下,不然射完手會酸。”
他的胸膛離她的後背很近,林昭昭能感覺到他心臟的跳動,“咚咚”的,跟琉璃墜子的響聲混在一起,讓她有點心慌。
她順著他的指引調整姿勢,目光落在百米外的靶心上——那靶心是用紅色琉璃做的,在晨光下亮得像顆小太陽。
“準備好就放。”司徒風華的聲音壓得很低,下巴輕輕擦過她的發頂,帶著點洗發水的清香。林昭昭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箭矢帶著淡白色的光飛出去,像一道流星劃破空氣,穩穩紮進靶心的紅點裡,連帶著周圍附著的細小邪祟氣息,都被震得散成了煙。
“中了!”林昭昭高興地喊了一聲,轉頭想跟司徒風華分享,卻撞進他的眼睛裡。他的眼底亮得像裝了星光,帶著點無奈,又滿是驕傲,連耳朵尖都紅了。
“你怎麼學得這麼快?”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裡帶著點小委屈,“我還想多教你會兒呢。”
林昭昭被他逗笑了,晃了晃手裡的神弓,目光掃過遠處的雲海:“那教我射移動的目標唄?你看天上的雲,飄得那麼慢,肯定好射。”
她指著一朵像小兔子的雲,眼裡滿是期待。
司徒風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嘴角彎得更厲害了。
他伸手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劉海,指尖碰到她的額頭時,還故意停留了會兒:“行啊,不過射雲得先練準頭。等會兒我讓雲飄慢點,你試著射它的耳朵——要是你能射中,晚上我帶你去屋頂,試試能不能射落星星。”
晨光又往殿裡挪了點,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疊在暖玉地麵上。
琉璃墜子還在叮咚響,雲海還在慢慢飄,林昭昭握著泛著金光的神弓,看著身邊司徒風華帶笑的眼睛,突然覺得——其實被他“騙”著多待會兒,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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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暮色漫過虹光琉璃殿的飛簷時,白天的雲海早被染成了深紫色,頭頂的天空慢慢鋪開一片璀璨星河。
靈石廣場上的琉璃燈次第亮起,淡金色的光裹著殿簷垂落的琉璃墜子,叮咚聲裡,連空氣都變得涼絲絲的。
遠處的星河像被人打翻了裝碎鑽的匣子,星星綴在墨藍色的天幕上,偶爾有銀色的光帶劃過,是星河飛魚在水裡遊動——那些半透明的魚身泛著月光般的光澤,魚尾甩動時會留下細碎的星屑,在星河中穿梭的樣子,像一群會飛的銀紗。
司徒風華靠在殿門的白玉柱上,看著林昭昭握著日月神弓在廣場上轉圈,眼底藏著笑意。
“白天射靶還沒玩夠?”他起身走過去,指尖在空中輕輕一點,遠處的星河突然泛起漣漪,幾條銀閃閃的飛魚順著星光遊了過來,在廣場上空盤旋著,像懸浮的銀色絲帶。
林昭昭眼睛一下子亮了,舉著神弓對準飛魚,卻又有點猶豫:“這魚看著這麼漂亮,射它們有點可憐……”
她說話時,飛魚正好從她頭頂遊過,星屑落在她的發梢,像撒了把碎鑽。
司徒風華走到她身邊,伸手幫她拂掉發梢的星屑,指尖故意蹭了蹭她的耳垂,看著那片皮膚慢慢變紅,才笑著說:“放心,這是用星河靈氣凝的魚,射散了還能再聚。再說了,有你這淨化之力裹著箭,頂多把它們嚇一跳。”
他說著,還朝空中的飛魚吹了聲口哨,一條最大的飛魚立馬朝他們遊過來,魚尾甩動的星屑落在暖玉地麵上,亮了又滅。
“那我試試?”林昭昭握緊神弓,剛想引巫力,就被司徒風華從身後輕輕按住了手。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帶著點溫熱的氣息,比白天時更近了些——
白天教拉弓時還隔著手套,現在他的掌心直接覆在她的手背上,溫熱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過來,讓林昭昭的心跳瞬間快了半拍。
“彆急,射飛魚跟射靶不一樣。”司徒風華的聲音壓得很低,呼吸落在她耳後,帶著點清冽的酒香晚上偷偷喝了口果酒),“你看它遊動的軌跡,提前半寸瞄準,等它遊到你瞄準的位置再放箭——跟抓蝴蝶似的,得等它停穩了再動手。”
司徒風華說話時,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背,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故意逗她。
林昭昭定了定神,目光緊緊盯著那條最大的飛魚。她能感覺到司徒風華的心跳,“咚咚”的,跟琉璃墜子的響聲混在一起,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讓她有點暈乎乎的。
她穩了穩心神,按照司徒風華說的,提前瞄準飛魚前方的位置,等飛魚遊過來時,猛地鬆開了手——箭矢裹著淡白色的巫力飛出去,正好擦著飛魚的身體過去,把它嚇得尾巴一甩,瞬間遊遠了,星屑撒了一路。
“哎呀,差一點!”林昭昭有點懊惱,剛想再拉弓,就被司徒風華轉了個身。
他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暖玉欄杆上,把她圈在懷裡,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急什麼?我還沒教完呢。”他的臉離她很近,能看到他長而密的睫毛,還有眼底映著的星河——連星星都落在他眼睛裡了。
林昭昭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往後退了退,卻被欄杆擋住了退路。“那你快教啊!”她彆開臉,不敢看他的眼睛,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帶著點灼熱。
司徒風華低笑出聲,伸手把她的臉轉回來,指尖輕輕捏著她的下巴:“看著我,射飛魚得用心看,不是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