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風卷著草原特有的青草氣息撲麵而來,林昭昭被司徒風華掌心的溫度裹著踏入試煉場地的瞬間,隻覺一縷極輕的風絲悄悄纏上了自己的手腕,像是情人藏在暗處的擁抱。
她回頭望時,卻見司徒風華垂著眼幫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發,指尖劃過耳廓的觸感溫柔得讓人心尖發顫。
“這次怎麼這麼篤定不會分開?”林昭昭故意晃了晃手腕,明知那風絲是他的手筆,卻還是想逗逗他。
司徒風華牽著她的手往草原深處走,靴底碾過帶著露珠的野草,發出細碎的聲響。
他偏過頭時,陽光恰好落在他眼睫上,暈出一層淺金的光暈:“秘密。”
話音未落,指腹已經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像是在說“等下你就知道”。
不遠處傳來星朵咋咋呼呼的喊聲,她蹦跳著追在眾人身後,腰間掛著的薩滿部落少主令牌叮當作響——作為薩滿部落最受寵的小少主,她走到哪兒都帶著股明媚的鮮活氣。
幽硯塵無奈地跟在她身後,伸手把她快要歪掉的發卡重新彆好,低聲叮囑:“彆亂跑,小心有蛇。”
星朵紅著臉,點點頭,乖巧地任幽硯塵拉著,不再自己亂跑。
林晚星被聿明氏清辭拉著走,耳尖還泛著薄紅。
林芳菲和林夜熙並肩而行,兩人對視時的笑容裡藏著說不清的意味。
廣場上的全息投影將這一幕清晰地傳出去,觀禮的弟子們早已按捺不住激動,彈幕刷得滿屏都是。
可沒人知道,當他們踏入草原的第三步起,腳下的土地已經悄然泛起淡金色的紋路。
林昭昭隻覺眼前一花,再睜眼時,刺骨的寒風正往衣領裡灌,遠處的雪山之巔矗立著一座晶瑩剔透的宮殿,匾額上“雪月神宮”四個大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更讓她震驚的是,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綴滿細碎星子的銀鏈,鏈身泛著淡淡的藍光,觸手冰涼卻又透著暖意——林昭昭認出這是星辰之鏈,雪月神女的本命神器。
“這是……”她剛要開口,就見司徒風華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迅速握住她的手,聲音壓低了幾分,“我們進入輪回鏡的幻境了,現在是三百年前。你的星辰之鏈,是守護巫師世界的神器。”
司徒風華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漸漸地變得透明,瞬間消失,隻餘下尾音。
“昭昭,莫怕,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與此同時,雄偉壯闊的巫皇宮內,聿明氏清辭正跪在占星台前,臉色凝重得如同罩了一層寒霜。
他身前的青銅卦盤上,卦象早已亂作一團,黑色的凶煞之氣纏繞著卦象,預示著一場足以顛覆巫師世界的大難即將來臨。
作為巫皇宮最頂尖的陰陽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卦象的含義——穢氣凝聚,屍傀橫行,若不提前應對,整個巫師世界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聿明氏清辭不敢耽擱,立刻起身前往議政殿求見巫皇林夜熙。
殿內,林夜熙正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聽聞清辭求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進來。”
“陛下,臣夜觀天象,結合近日來國內四處滋生的穢氣,占卜得知,穢神降世,恐有滅國之難!穢神最擅長製造屍傀大軍,大軍所到之處,每每屠儘城池,雞犬不留……”
聿明氏清辭一進殿就急聲稟報,語氣裡滿是焦灼,“當下唯有求助雪月神女宮,借神女之力,方能化解此劫!”
林夜熙聞言,手中的玉如意頓了頓。
他早聽聞雪月神女容貌絕世,卻從未親眼見過,如今既能化解災難,又能一睹神女風采,何樂而不為?他當即拍板:“準奏!朕明日便親自前往神女宮!”
天還沒亮透,巫皇宮外就響起了震天的儀仗聲。
鎏金獨角獸車軲轆碾過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車簾縫隙裡漏出的暖光,襯得車廂裡林夜熙那張臉愈發得意——
他指尖摩挲著西域進貢的暖玉,腦子裡全是昨夜侍官描述的“雪月神女傾國傾城”,至於聿明氏清辭昨天跪在殿上喊破喉嚨的“穢神降臨,屍傀大軍要屠城”,早被他當成耳旁風拋到了九霄雲外。
“陛下,雪月神女宮到了!”侍從的聲音剛落,林夜熙幾乎是從馬車上“彈”了下來,鞋尖沾了雪都顧不上擦,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宮門前的身影——
一瞬間,林昭昭隻覺得心臟猛地一縮,指尖的靈力都差點失控!她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瞳孔驟然收縮:怎麼會是林夜熙?!三百年前的巫皇,竟然是他?!
記憶裡,現世的林夜熙雖是個林芳菲姐控,但隻要不涉及到林芳菲,也還算明事理,可眼前這人……一身華貴龍袍穿在身上,卻掩不住那股輕浮油膩的氣息,眼神裡除了對美色的貪婪,半分君王該有的擔當都沒有。
林昭昭隻覺得一陣反胃,連帶著周身的清冷氣息都冷了幾分。她心裡瞬間清明:巫皇宮有這樣的君主,怕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