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將她頰邊的碎發彆到耳後，指尖不經意蹭過她的耳垂，帶著暖意：“彆再難受了，昭昭。那些走了的人，心裡盼的才不是你在這兒自責，是盼著你好好過日子，盼著你能被人疼、被人護，不用再一個人硬扛——”
“你看，我不就一直在這兒嘛，往後每一世，我都會陪著你，像佛護著眾生那樣，護著你好好的。”
林昭昭用力點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司徒風華的手背上，燙得他心口一緊。
“輪回鏡讓我回到了三百年前，回到了雪月神女的身體裡，”她反手緊緊回握司徒風華的手，指腹蹭過他手背上未完全消退的淡青色印記——這印記，和三百年前那個護在她身邊的風之神帝手腕上的傷痕，一模一樣，“風仔，你也回去了，對不對？你也記起來了，是不是？”
記憶突然翻湧到兩個月前，被天際大薩滿加洋追殺的那一夜。加洋的詛咒如黑色藤蔓纏上司徒風華，他嘴角不斷溢出血絲，卻死死將她護在身後，黑劍刃上的光芒都因強撐而微微顫抖。
那一刻，林昭昭恍惚看見三百年前的畫麵：同樣是漫天黑霧，同樣是致命危機，司徒風華也是這樣擋在她身前，哪怕神體都在顫抖，也沒後退半步。原來有些守護，真的會跨越輪回，刻進每一世的靈魂裡。
後來她被詛咒波及失去巫力，高燒得意識模糊，是司徒風華忍著詛咒發作的劇痛，將自己的生機之力渡進她體內，背著她在黑夜裡狂奔。
那時他自己都虛弱得快要倒下，卻還在她耳邊一遍遍安撫：“昭昭彆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三百年前的犧牲，這一世的守護，像兩股暖流撞在林昭昭心上。
她突然明白，不能再沉溺於過去的愧疚，那些逝去的人拚儘全力，不是為了讓她活在自責裡，而是為了讓她好好抓住現世的幸福。
“風仔，”林昭昭哽咽著開口，目光裡滿是篤定，“還記得在幽林的時候，你為了給我渡生機，自己疼得蜷縮在帳篷角落嗎？那時我就想，等把林芳菲的事解決了，等我記憶封印解開了……但，現在我一定要告訴你……”
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星辰之鏈，鏈子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緒，光芒變得愈發璀璨，和記憶裡她在戰場上喚醒武器時的光芒彆無二致。
她深吸一口氣，淚水裡終於摻進了釋然的笑，她抬眼望向司徒風華，眼神亮得像落滿了星光：“我答應你的求婚。三百年前，我握著星辰劍守護世界，卻沒能護住身邊的人；現在有你在，我們不僅要完成未竟的使命，還要一起守護好彼此，再也不留下遺憾了。”
司徒風華整個人都僵住了，像是沒聽清這句話，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怔怔地看著林昭昭，眼底的震驚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洶湧的狂喜，那狂喜像海嘯般席卷了他，讓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死死盯著林昭昭，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幻覺。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地反應過來，一把將林昭昭緊緊擁進懷裡，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連手臂都在控製不住地顫抖。
“昭昭……昭昭……”他反複念著她的名字，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胸腔裡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膛，“你……你說真的？你答應了？你不再等解開十年前被封印的記憶了嗎？”
“嗯，”林昭昭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受著星辰之鏈傳來的溫熱，鼻尖蹭過他的衣襟，聲音軟得像浸了水，“三百年前是我害你從九天下凡，這一世，我怎麼能再讓你等下去，怎麼能不負責任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手腕上的星辰之鏈突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細碎的光點纏繞著兩人，在空中清晰勾勒出星辰劍的輪廓，劍身上的星芒閃爍不定，仿佛在呼應她的話語，為這跨越三百年的約定作證。
司徒風華還沒從巨大的驚喜裡緩過神，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隻是把頭埋在林昭昭的頸窩，一遍遍地念著她的名字，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皮膚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珍視。
這份心意太真，連共命咒印與姻緣共生契約都甘願隱去痕跡——它們曾是束縛兩人的枷鎖，此刻卻成了無聲的見證，見證著這跨越輪回的相守，從不是巫術強加的捆綁，而是發自心底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草原上從幻境中蘇醒的弟子們漸漸散去，有人還在低聲討論著剛才震撼的畫麵，有人拿出手機記錄下熱搜上的話題——雪月神女記憶覺醒星辰劍現世共鳴風之神帝傳說早已霸占了巫師世界的所有頭條。
路過的弟子們看著緊緊相擁的兩人，眼神裡滿是欣慰與敬畏。
“原來三百年前的傳說是真的，我們雪山神女竟讓九天的風之神帝甘願放棄神位下凡，”薩滿部落的女弟子輕聲感歎，語氣裡滿是羨慕，“現在他們還能轉世重逢，也太浪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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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光是想想就覺得震撼，”夢控師部落的弟子點頭附和，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能跨越輪回找到彼此，這才是真正的宿命吧。”
司徒風華聽著弟子們漸漸遠去的議論，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他輕輕鬆開林昭昭，卻依舊緊緊牽著她的手，指尖一遍遍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在反複確認這份跨越輪回的緣分不是幻覺，每一次觸碰都帶著珍視。
“林芳菲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盯著，絕不會讓她再搞出亂子，”他的聲音裡還帶著未散的雀躍，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等我們解決完她，就去議事殿報備我們的婚事，到時候你也能正式喚醒星辰劍，讓所有人都看看雪月神女的星辰鏈，讓它再次為巫師世界閃耀。”
林昭昭點頭，跟著他慢慢走在草原上。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像再也分不開的模樣。
她抬頭望向天空，巨大的圓月高懸，三百年前雪月神女握著星辰劍的身影，與此刻的自己漸漸重疊。
風裡仿佛還回響著小蒼霆的龍吟，雪月神女的背影也不再孤獨——因為這一次，她有了能一起守護世界、守護彼此的人。
“我們先去尋找輪回鏡吧，”林昭昭握緊司徒風華的手，語氣裡滿是期待，“這次的試煉，我們一起完成。”
司徒風華轉頭看她，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他輕輕“嗯”了一聲，又把她的手攥得更緊了些。月光下，兩人的身影並肩向前，每一步都走得堅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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