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重新坐回椅子上。
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你走吧,我要工作了。”
溫晚晴看著傅景驍明顯下了逐客令的模樣,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討不到好,甚至可能惹得他更加反感。
她咬了咬下唇,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卻還是強裝出委屈的模樣,輕輕應了聲“好”,轉身一步步走出辦公室。
關門的瞬間,溫晚晴臉上的委屈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她攥緊了拳頭,心裡將池笙罵了千百遍——若不是池笙,傅景驍怎麼會對她如此冷淡?
若不是池笙,她早就和傅景驍在一起了!池笙,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溫晚晴離開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辦公室裡的壓抑氛圍卻未散去分毫。
傅景驍緊繃的脊背驟然鬆弛,整個人重重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椅背發出一聲輕微的承壓聲,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掠過蹙起的眉頭,試圖撫平那抹因煩躁與不安擰起的褶皺。
落地窗外的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透過玻璃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間,將他眼底的複雜情緒襯得愈發清晰。
他閉上眼,腦海裡卻不受控製地翻湧起與池笙有關的過往——那場始於家族意願的婚姻,至今已走過三個年頭。
新婚燕爾的時節,他以拓展海外業務為由,將她獨自一人留在國內,實則是在心底給了彼此一段緩衝的時間。
他甚至提前擬好了離婚協議,壓在書房抽屜的最深處,想著若是三年期滿,她依舊對這段婚姻毫無歸屬感,便放她自由。
那時的他,以為自己足夠冷靜,以為這段基於責任的婚姻,終究會在平淡中走向落幕,卻沒料到,不知從何時起。
池笙的身影早已悄悄滲入他的生活,成為他無法忽視的存在。
他原以為,三年的時間足夠磨平所有疏離,足夠讓她接受這段婚姻,甚至……對他生出幾分不一樣的情愫。
可剛才錄音裡那句“我有喜歡的人了”,像一把猝不及防的利刃,狠狠劃破了他的篤定。
傅景驍猛地睜開眼,深邃的眼眸裡翻湧著晦暗的情緒。
是段裴也嗎?那個總是溫和地陪在池笙身邊,會在她遇到麻煩時第一時間出現的男人?
除了段裴也,還會有誰?顧瑾的告白已經擺在明麵上,可池笙拒絕了他,那她心底藏著的人,究竟是誰?
一個個疑問在他腦海裡盤旋,像亂麻般纏繞著,讓他心亂如麻。
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緊繃的神經上。
當初主動提出給她時間,是覺得婚姻不該是束縛。
可現在,當池笙可能心有所屬、甚至想要逃離的念頭冒出來時,他心底湧起的不是成全,而是強烈的占有欲。
傅景驍的眼神驟然一暗,周身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那股屬於上位者的強勢與偏執,在這一刻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來。
他緩緩握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低沉的嗓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