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迎一句話。
讓整個客廳瞬間陷入一股詭異的寧靜。
裴老太太率先放下筷子,渾濁的雙眼緩緩看向安迎:“聽芙的事?安小姐和聽芙認識?”
一個叫聽芙。
一個叫安小姐。
其中親疏,安迎不是聽不出來。
一個老婆子,裴家遲早是她姑姑當家。
她心中不屑裴老太太,但麵上還是乖巧點頭:“不算認識,但說過話。”
說話間。
裴青序已經從門關折返回到餐廳裡。
提到江聽芙,他的臉色顯然變得更沉冷,意味不明地扔下一字。
“說。”
像是被他這副模樣嚇到,安迎垂下的睫毛顫了顫,從椅子後的手提包裡拿出一支錄音筆。
安濡雙擰眉問:“這是……錄音筆嗎?”
錄音筆?
裴老太太拿起老花鏡戴上,鏡片後看向安迎的眼神多了絲深意。
黎書禾想到安迎剛才的話,迅速出手抓住了女兒的手:“小迎,你要做什麼?不是說了不要打擾表哥嗎?你把筆給爸爸媽媽,等表哥忙完再說。”
安迎沒吭聲。
默默用力掙脫開了黎書禾的手。
她把錄音筆握在手裡,神情緊張地看了眼飯桌前的男人。
支吾:“昨晚……我在後院的噴水池碰見了江小姐,她跟我說了些話。”
聞言,裴青序銳利的眼眸倏然抬起,冷得淬冰:“如果隻是這些廢話,用不著耽誤我的時間。”
黎書禾察覺到什麼:“安迎,不要再胡鬨了!”
安迎沒理會她,自顧自地繼續:“宴會上的人都說江小姐是為了錢才來討好裴家,我不相信,但江家的確破產了,於是我看見江小姐,便說給她提供些幫助,讓她彆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安迎的聲音越來越弱,說到這就停了。
緊接著她將手裡的錄音筆放桌上,摁下播放鍵。
錄音筆裡,江聽芙具有辨識度的清甜聲線傳出,刻意的剪輯讓音頻添了絲傲慢:
“就這些?還很不夠呢,難道裴青序在你眼裡就值這點錢?……裴家,可不隻這點錢……”
“還是黑卡好,不限額……我們家原來的房子兩個億,你說你表哥的卡能不能刷兩個億出來……”
“他看見我沒錢,就會可憐我……”
“你以為我樂意在裴家待……”
錄音筆裡的音頻刻意剪輯過,但幾乎是江聽芙的原話,所以根本聽不出剪輯痕跡來。
音頻放完。
最先坐不住的是安濡雙:“她……她怎麼能說得出這種話,我們裴家待她不薄,要不然也不會給她發請帖。”
安濡雙氣不過,又看向自己兒子:“阿序,你把卡給她刷了是嗎?你現在聽聽,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裴明謙聽著這話,眼神古怪地看了眼兒子。
男人最懂男人。
如果真是他兒子自願給的……
“濡雙,你先冷靜。”裴明謙安撫著妻子。
“我很冷靜!”安濡雙又看向座上一言不發的裴老太太,“媽,您看看,我之前就說江聽芙不適合阿序,您偏不聽,現在好了,咱們一家子被她耍得團團轉。”
結了又離。
現在還要回來接近她兒子。
安濡雙就這麼一個兒子,護子心切,往日裡的教養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