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大朵的雲層下隱隱可見零星繁星。
江聽芙洗完從隔間出來的時候,洗漱間裡沒有任何其他人的水聲。
她試探地喊了喊:“向曦姐香香姐,你們走了嗎?”
沒有任何回應。
一瞬間,四周的寂靜被放大。
江聽芙站在空曠的洗漱間裡一動不敢動,下一刻,熟悉的聲音如同暗夜裡出現的強光打進。
“芙芙?洗好了?”
江聽芙深吸一口氣,拿著還沒來得及裝進洗漱包的衣物就衝出去,一頭撞進裴青序懷裡。
她臉上有些許驚魂未定,裴青序大掌護住她手背摁進懷裡:“嚇著了?彆怕,我一直都在這,沒走。”
江聽芙抬頭,想也沒想:“是你讓向曦姐和香香姐走的?”
讓她害怕好對他投懷送抱?
一口大鍋朝他頭上扔。
裴青序喉嚨滾了兩下:“我發誓,如果這是我做的那我就……”
江聽芙連忙捂上他的嘴:“你小學生啊,說你兩句你就發毒誓,我又沒說怪你!”
襲進鼻間的香氣比酒精更蠱惑人。
裴青序挑了下眉峰,眼底的笑意漾開:“左珩和莫霆喝醉了,到處找老婆呢,她們倆估計嫌煩,把手機靜音了,電話就打到了我的手機。”
說著,裴青序還點開通話記錄:“那兩人都要衝過來了,我隻好讓她們先回去,我在這等。”
聽完。
江聽芙垂著眉眼,在他懷裡不肯抬頭了。
裴青序也不跟小姑娘計較,見她手裡還抓著一堆東西,主動接過:“來,給我。”
江聽芙指尖一鬆又立馬抓緊:“那個……我、我這裡有洗好的衣服,濕的……”
裴青序沒多想:“洗好的?芙芙不用洗,可以叫人拿去洗好消毒再送來。”
“不是……”江聽芙支吾,“這個是要手洗的……”
媽媽跟她說的,手洗更乾淨衛生。
在家一直都是媽媽幫她洗的,在外麵就得自己洗。
裴青序盯著她酡紅的雙頰好一會,才明白過來:“是內衣嗎?”
江聽芙不敢說的兩個字就這麼被他直愣愣地說了出來。
她一頭撞在裴青序胸口前:“你彆說出來啊!”
相比於她的羞於啟齒,裴青序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內衣而已,每個人都要穿的,芙芙不用害羞,而且,我以前還幫芙芙洗過呢。”
洗過?
江聽芙瞬間支棱,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沒區彆:“你?幫我洗過?你做夢還是我做夢?”
她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以前在禦景灣,除了她自己,不都是王姨洗的嗎?
他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裴總怎麼可能幫她洗這種東西?
王姨整頓職場了?
她不知道這回事,裴青序倒也不意外。
江聽芙向來不記事,在家裡是被寵慣了的大小姐,像她來例假這種事都是家裡保姆和溫舒記著,差不多到日子了就提醒她注意飲食。
那會才剛結婚一個月,裴青序和王姨都不清楚這些。
來例假的前一天,江聽芙吃了兩份年向曦做的手工冰淇淋。
裴青序早上出門時看她還睡得好好的。
中午得到消息趕回來時,人已經痛得在床上昏睡過去了。
止疼藥吃下去也不管用,抱著個暖水袋睡的,睡得很不安穩。
裴青序向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推掉了下午的工作,洗手時正好在浴室看見了那條帶著血跡的……
他還特地查了手機,要用冷水手洗。
裴青序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乾這種事,比乾彆的事都要認真、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