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被抬下比武台時，臉色慘白如紙，胸口那道被五彩光柱灼傷的痕跡冒著黑煙，顯然傷得不輕。合歡宗的長老臉色鐵青，卻礙於場合沒發作，隻是狠狠瞪了蘇瑤一眼，便帶著弟子匆匆離場。
全場寂靜片刻，爆發出更熱烈的喝彩。連那些原本對蘇瑤心懷芥蒂的門派長老，此刻看向她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凝重——能一擊重創合歡宗的核心弟子，這等實力，早已超越了普通練氣期修士的範疇。
“好個丫頭！”青雲門掌門撫著胡須大笑，眼中滿是驕傲，“真是我青雲門的福氣！”
玄風長老更是紅光滿麵，看向蘇瑤的眼神如同看著稀世珍寶。夜璃撲到台下，隔著欄杆朝蘇瑤揮手，毛茸茸的尾巴搖得像朵花：“瑤瑤你太厲害了！剛才那一下帥呆了！”
蘇瑤剛走下比武台，就被一群弟子圍住。有來道賀的，有好奇詢問靈變術訣竅的，還有幾個外門弟子捧著靈草丹藥，說是想拜她為師。蘇瑤被圍得水泄不通，正頭疼該怎麼脫身，一道清冷的聲音解了圍。
“諸位若是真心想提升修為，不如多花些時間修煉，而非在此擾人清靜。”
君逸塵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白衣勝雪，往那一站，周遭的喧鬨仿佛都被凍結。弟子們訕訕地笑著散開，連大氣都不敢喘——這位傳奇師兄的威懾力，可比掌門還管用。
“多謝君前輩。”蘇瑤鬆了口氣，剛才應付那群人差點耗儘她僅存的靈力。
君逸塵遞來一個小玉瓶：“回氣丹，能快速恢複靈力。”
蘇瑤接過玉瓶，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指腹，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連忙低頭道謝，將玉瓶收好：“前輩怎麼會來？”
“來看你出醜。”君逸塵淡淡道，眼神卻掃過人群中某個角落，那裡剛有一道黑影閃過，“看來是我多慮了。”
蘇瑤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看到攢動的人頭，心中卻明白了——他是擔心黑煞盟趁機動手。一股暖流悄然湧上心頭，這位看似冷漠的師兄，似乎總在暗處默默守護。
接下來的比試再無波瀾。蘇瑤連勝兩場的消息早已傳開，剩下的弟子要麼實力不濟，要麼存了避戰之心，幾場比試都草草結束。傍晚時分，第一天的比試落下帷幕，青雲門、丹仙穀、合歡宗各勝三場，暫時並列第一。
當晚，青雲門設宴款待各大門派。宴席設在山巔的望月台，月華如水，靈氣氤氳，倒有幾分修仙門派的風雅。蘇瑤本想早些回房修煉，卻被玄風長老拉著給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敬酒，推不開隻能硬著頭皮留下。
“蘇丫頭，你這全係靈根，當真是天生的？”坐在主位的白發長老捋著胡須，眼中滿是好奇。他是玄靈大陸資格最老的散修，輩分比玄風長老還高，連掌門見了都要恭敬三分。
蘇瑤剛要回答，李軒突然舉杯笑道：“白老有所不知，蘇師妹不僅靈根奇特，連修煉的功法都透著古怪。今日她擊敗莫言那招，竟能將數種靈力融合，倒像是……”他故意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譎，“倒像是失傳已久的禁術‘萬靈歸一’。”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萬靈歸一”是上古禁術，據說修煉到極致能吞噬萬物靈根，因太過邪門被各大門派聯手封禁。李軒這話，無異於指控蘇瑤修煉禁術！
玄風長老臉色一沉：“李賢侄慎言！瑤瑤修煉的是我青雲門的正統功法，何來禁術之說？”
“玄風長老彆急啊，”李軒笑得越發得意，“我隻是隨口一說。不過話說回來，蘇師妹若肯將功法拿出來讓大家品鑒一番，自然就能證明清白了，不是嗎？”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實則步步緊逼。蘇瑤心中冷笑，剛要開口反駁，君逸塵的聲音突然響起：“丹仙穀何時成了功法審判者？照李師兄的意思，是不是丹仙穀的所有丹方，也該拿出來讓大家‘品鑒’一番？”
李軒臉色一白。丹仙穀最看重丹方機密，君逸塵這話正好戳中他的痛處。他張了張嘴，竟一時語塞。
白老哈哈一笑，打圓場道：“年輕人切磋功法很正常，哪來那麼多禁術不禁術的。來，喝酒喝酒！”
一場風波看似平息，蘇瑤卻敏銳地察覺到，幾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丹仙穀的忌憚，有合歡宗的怨毒，還有幾道隱藏在暗處的陰冷視線，想必就是黑煞盟的人。
宴席過半，蘇瑤借口更衣溜出望月台。山風吹拂著臉頰，帶著一絲涼意，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剛走到僻靜處，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蘇師妹，留步。”
蘇瑤轉身，看到莫言不知何時跟了上來。他換了身黑袍，臉色依舊蒼白，眼中卻閃爍著詭異的紅光：“白天的比試，是我輸了。但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師妹。”
“何事？”蘇瑤警惕地後退半步，體內靈力悄然運轉。
莫言舔了舔嘴唇，聲音壓得極低：“你那功法，是不是能壓製靈根反噬？我修煉合歡宗秘法時出了岔子，靈根時常暴走，若你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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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奉告。”蘇瑤打斷他，轉身就走。合歡宗的人果然沒安好心，連這種私密事都想打聽。
“站住！”莫言突然上前一步，眼中紅光更盛，“隻要你肯教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黑煞盟的秘密！”
蘇瑤腳步一頓，轉過身：“你知道黑煞盟？”
“何止知道。”莫言冷笑一聲，“去年，合歡宗有位長老就是被黑煞盟吸走了靈根。我追查了半年，發現他們的總部，就在通天塔附近！”
通天塔？蘇瑤心中一驚。下個月的交流會，最終目的就是爭奪通天塔的名額。若是黑煞盟在那附近盤踞，豈不是意味著……
“他們的目標，恐怕不止是你。”莫言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我聽說，黑煞盟盟主正在衝擊化神期，急需大量靈根煉製丹藥。通天塔裡的修士，都會成為他的獵物。”
蘇瑤皺眉道：“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莫言逼近一步，壓低聲音，“我可以幫你對付黑煞盟，但你必須答應我，事成之後，教我壓製靈根反噬的方法。”
蘇瑤沉默片刻，點頭道：“若是你說的是實話，我可以考慮。但我不會教你完整功法，最多給你一些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