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內,氣氛依舊凝重。聯盟高層齊聚,商討對策。
“硬拚絕非良策。”淩天鋒首先開口,他親身感受過蚩骸的劍氣,心有餘悸,“其兵煞近乎無窮,愈戰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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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塵禪師點頭:“我佛門典籍中有零星記載,兵主蚩骸乃萬兵殺伐之氣所化,其性至剛至烈,尋常淨化之法難傷其根本。”
雲鶴真人看向洛羽:“洛羽師侄,你既將其引開,可有後續良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洛羽身上。她沉吟片刻,道:“《幽冥竊天錄》中提及,似兵主這等由極端意念彙聚而成的存在,其力量根源在於其‘道’。至剛易折,或許……我們不該想著摧毀它,而是‘化解’它。”
“化解?”淩天鋒皺眉,“如何化解這純粹的殺伐?”
“兵戈之意,起於爭,源於戰。若能尋得讓其兵戈無用武之地,或使其殺伐之意失去目標,或許能動搖其根基。”洛羽目光深邃,“我欲親自前往查探,尋找契機。”
事不宜遲,洛羽將城防交由雲鶴真人統籌,自己則撕裂虛空,朝著兵主蚩骸離去的方向追去。
她並未直接靠近,而是遠遠綴在那暗金色洪流之後,混沌氣息內斂到極致,如同虛空中的一粒微塵。她仔細觀察著兵主蚩骸的行動。
隻見那巨大的青銅骷髏追逐著魂引香的香氣,闖入北部一片荒蕪的山脈。香氣所至,它便揮劍斬去,將山巒劈開,將大地撕裂,似乎在尋找著那誘惑它的“源頭”,卻又一次次落空。它的動作帶著一種原始的暴躁與不解,那熔岩般的眼窩中,憤怒與困惑交織。
洛羽心中微動。這兵主蚩骸,似乎並無太多靈智,更像是一種被殺戮與戰爭本能驅動的規則聚合體。它的強大毋庸置疑,但其行為模式……似乎有跡可循。
她嘗試著,將一縷極其微弱的、不含敵意的混沌神識,模擬成一種“止戈”、“守護”的意念,小心翼翼地探向兵主蚩骸。
就在那縷神識即將觸及蚩骸的瞬間——
“鏗!”
兵主蚩骸猛地轉頭,青銅巨劍毫不猶豫地斬向那縷神識所在的虛空!劍未至,那純粹的“斬斷”規則已然降臨!
洛羽立刻切斷了那縷神識聯係,身形暴退。
轟!她原先所在的虛空被斬出一道久久無法彌合的黑痕!
“果然……它對非攻擊性的‘守護’、‘止戈’意念,反應甚至比對直接攻擊更加激烈和排斥!”洛羽眼神一亮,仿佛抓住了什麼關鍵。
兵戈之道,在於破壞,在於征服。而“止戈”,正是其絕對的對立麵!這並非力量層麵的對抗,而是規則層麵的相克!
她回想起在殘火世界,麵對那吞噬一切的“噬天”觸須,她最終是以混沌包容、化納其道。而麵對這至剛至烈的兵戈殺伐,或許……需要以至柔至靜的“止戈”之意來化解?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心中逐漸成形。
她不再停留,立刻返回金戈城。
“我需要所有宗門,立刻搜集所有關於‘止戈’、‘守護’、‘和平’相關的古老典籍、禮器、甚至是蘊含此類意念的殘破法寶或遺跡之物!”洛羽一回來,便下達了看似荒謬的命令。
眾人雖不解,但出於對洛羽的信任,聯盟機器立刻高效運轉起來。很快,各種相關的物品被源源不斷送來,其中甚至包括了梵音禪寺珍藏的一頁上古《止戈帖》殘卷,以及青雲劍宗收藏的一柄據說未曾開鋒、象征“仁德”的古劍。
洛羽以這些物品為引,結合自身對混沌與寂滅的理解,尤其是剛剛領悟的“吞噬”特性反向運用——不是吞噬能量,而是吞噬、化解殺意!
她開始在金戈城前,布下一座前所未有的奇陣——“萬古止戈陣”!
此陣不重殺伐,不主防禦,其核心奧義,在於化解兵戈煞氣,撫平殺伐意誌!她要以此陣,迎接兵主蚩骸的歸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第十二個時辰即將來臨,遠方地平線再次被暗金色煞氣籠罩,那尊巨大的青銅骷髏帶著比之前更加暴戾的氣息,轟然而至時……
金戈城前,一座籠罩在朦朧清輝中、散發著寧靜、祥和、卻又帶著一絲歸寂意味的大陣,已然悄然運轉。
兵主蚩骸那熔岩般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這座讓它本能感到極度厭惡的大陣,發出了震天的咆哮!
最終的對決,即將展開!但這一次,不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道的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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