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能輕易捕捉到同事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能隔著辦公室聽到樓下接待大廳裡低語的投訴內容。陽光下飛揚的塵埃,空氣中水分的流動,甚至腳下大地極其微弱的、幾乎不可察知的脈動,都能被她隱約感知。
更重要的是,《玄陰秘錄》中的修煉法門,如同本能般烙印在她意識深處。隻要稍一分神,那道“引氣法門”就會自動運轉,絲絲縷縷微不可察的“氣”不斷從虛空滲入,彙入丹田。那氣冰涼,卻讓她精神清明,體力充沛,連續熬夜加班也絲毫不覺疲憊。
她開始嘗試理解腦海中那些符籙和法訣。最初級的“清心符”、“辟邪符”的繪製方法和靈力運轉路線,漸漸清晰。但她不敢輕舉妄動,這些東西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她隻能在下班後,把自己鎖在宿舍裡,用手指在空氣中、在水汽彌漫的浴室鏡麵上,一遍遍無聲地勾勒那些繁複的線條,感受著指尖微弱的、幾不可察的氣流擾動。
平靜,隻是表象。
這天下午,洛羽被陳國棟叫到辦公室。老刑警扔給她一份薄薄的卷宗,臉色不太好看。
“看看這個,西郊那邊又出事了。”
洛羽心頭一跳,接過卷宗翻開。是另一起報案,地點在西郊更偏遠的一個自然村,報案人聲稱自家養的十幾隻雞一夜之間全部死亡,死狀極其詭異——脖子上有兩個細小的孔洞,全身血液被吸乾,屍體乾癟發黑。
“初步勘查,排除黃鼠狼之類的野獸。”陳國棟點了支煙,狠狠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傷口很怪,法醫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造成的。而且,村民反映,最近晚上總覺得村子裡陰風陣陣,有黑影晃動,還聽到過像是女人哭的聲音。”
他吐出一口煙圈,看著洛羽:“上次紡織廠那老道士的案子還沒頭緒,這又來了這麼一檔子邪乎事。上麵覺得是有人裝神弄鬼,或者是什麼新型的盜竊手段。你心思細,又是第一個發現老道士的,這個案子你跟一下,去村裡走訪走訪,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是,陳隊。”洛羽合上卷宗,麵色平靜地應下。但內心深處,卻掀起了波瀾。吸乾血液?陰風黑影?女人哭聲?這聽起來,可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刑事案件。
《玄陰秘錄》中,關於一些低等邪祟、精怪的記載,悄然浮上心頭。
第二天一早,洛羽開著派出所那輛半舊不新的警車,獨自前往西郊的那個自然村——柳林村。
村子坐落在山坳裡,隻有幾十戶人家,青壯年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時近中午,村子裡卻顯得有些冷清,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安的躁動。
洛羽找到報案的那戶人家,主人是個六十多歲的王老漢,一臉驚魂未定。雞圈裡,十幾隻乾癟發黑的雞屍橫七豎八地躺著,在夏日的陽光下散發著一股混合著腥氣和腐爛的怪味。
洛羽強忍著不適,蹲下身仔細查看。雞脖子上的孔洞很小,邊緣整齊,泛著青黑色,周圍的羽毛也帶著一種不正常的枯萎感。她伸出手指,在距離孔洞幾厘米的地方虛按了一下,丹田內那絲冰涼的氣息微微一動,一種極其微弱的、陰冷汙穢的感覺順著指尖傳來,讓她手臂上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果然有殘留的“陰氣”!
這不是普通野獸或者人為能做到的。
“警察同誌,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王老漢在一旁絮絮叨叨,“肯定是山裡的妖怪跑出來了!前幾天晚上,我就看見一個白影子,在村口那棵老槐樹下麵飄啊飄的,還有哭聲,瘮人得很!”
洛羽不動聲色地站起身:“王大爺,彆著急,我們會調查清楚的。您說的白影和哭聲,大概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在具體什麼位置?”
她又走訪了幾戶村民,得到的說法大同小異。都提到了近期的異常,白影,哭聲,陰風,還有人家說家裡的狗一到晚上就狂吠不止,對著空氣齜牙。
所有的線索,都隱隱指向村口那棵據說有上百年樹齡的老槐樹。
傍晚時分,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淒豔的橘紅。洛羽獨自一人來到村口。那棵老槐樹枝葉繁茂,樹乾粗壯需數人合抱,樹冠如蓋,投下大片濃重的陰影。即便是夏日,站在樹下也能感到一股明顯的涼意。
洛羽屏住呼吸,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調動起丹田內那絲微弱的氣息,按照《玄陰秘錄》中記載的粗淺“望氣術”,凝神向老槐樹看去。
初看之下,並無異常。但當她將靈力彙聚於雙眼,眼前的景象驟然一變!
隻見那老槐樹茂密的樹冠之中,並非空無一物,而是繚繞著一團淡薄卻清晰的灰黑色氣霧!那氣霧如同活物,緩緩蠕動,散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陰冷、怨恨的氣息。而在氣霧的中心,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扭曲的白色人形輪廓,正發出斷斷續續的、充滿悲苦的啜泣聲!
饒是洛羽已有心理準備,親眼看到這超自然的一幕,心臟還是猛地一縮,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這就是……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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