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長老的注視
秘境歸來的喧囂逐漸平息，內門恢複了往日的秩序，但暗流卻愈發洶湧。趙坤的隕落、玄冥宗聖子的失蹤，以及大量弟子的傷亡，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深潭，在青陽宗高層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韓飛的名字，也第一次真正進入了某些實權長老的視野，不再僅僅是外門那個“運氣古怪”或者“手段莫測”的弟子，而是一個能在危機四伏的秘境中攪動風雲，並且“疑似”與兩位重要人物失蹤有關的……異數。
翠微峰，洞府之內。
韓飛盤膝而坐，並未急於清點秘境收獲的實物獎勵，而是首先將心神沉入體內，仔細感悟著那縷得自隕星澗核心的“枯榮”道韻。這絲道韻如同種子，深植於他的神魂與丹田，與得傳的《枯榮丹心》經文相互呼應，讓他對天地靈氣的感知，尤其是對草木生機與寂滅之氣的感應，變得異常敏銳。
他甚至能隱隱察覺到，洞府外那幾株他隨意栽種的寧神花，其內部微弱的生機流轉與緩慢的生長韻律。
“《枯榮丹心》，果然玄妙……”韓飛睜開雙眼，眸中一絲灰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這上古藥神傳承，不僅僅是煉丹法門，更是一種直指生死、草木枯榮的大道感悟，其價值，遠超任何地階功法！
他心念一動，取出那三株在秘境中得到的“煞血蘭”。原本凶煞之氣逼人的靈草，此刻在他感知中，卻清晰地呈現出其內部金煞之氣與草木精氣的平衡與衝突。按照《枯榮丹心》的法門，他甚至有數種思路，可以中和其煞氣，激發其潛能，煉出品階更高的丹藥。
“不過，現在還不是顯露丹道的時候。”韓飛按捺下立刻開爐煉丹的衝動。修為太低明麵上），又剛剛從秘境歸來，若立刻展現出高超的丹道技藝，太過引人注目，尤其是會直接引起丹堂的注意。
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自己丹道水平的“突飛猛進”。
就在他沉思之際，洞府外的預警陣法傳來了微弱的波動——有人來訪，而且並非牛大力、林曉等熟人。
韓飛收斂氣息，將修為維持在煉氣四層巔峰經過秘境“磨礪”，稍微“提升”一點合情合理），起身打開了洞府禁製。
洞府外，站著一名身著內門執事服飾、麵容陌生的中年修士。此人氣息沉穩，目光平和，但韓飛卻從其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與靈氣迥異的能量波動——那是長期與丹藥打交道，浸染了丹火與藥香後形成的獨特氣息。
丹堂的人！
“可是韓飛韓師弟？”中年執事拱手，語氣還算客氣。
“正是小弟，不知執事師兄有何指教？”韓飛麵露“疑惑”。
“我乃丹堂執事，姓吳。”吳執事微微一笑，“奉丹堂長老之命，特來請韓師弟前往丹堂一敘。”
丹堂長老？韓飛心中微動。果然來了！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且是長老直接相邀。
是福是禍？
福，在於若能借此機會與丹堂搭上關係，對他未來獲取資源、提升丹道、乃至建立勢力都大有裨益。
禍，在於他的根底太過“奇特”，在一位精通丹道、見識廣博的長老麵前，能否遮掩過去？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
瞬息之間，韓飛腦海中已閃過無數念頭，臉上卻依舊是那副略帶拘謹和受寵若驚的表情：“丹堂長老召見？不知……所為何事？小弟於丹道一途，隻是略懂皮毛，恐……”
吳執事擺擺手，打斷道：“韓師弟不必過謙。你在外門便以善於調理疑難雜症聞名，秘境歸來後，更是貢獻了不少品質上佳的靈草，尤其是那幾株‘煞血蘭’，處理得恰到好處，保留了大部分藥性，可見對藥性理解非同一般。木鬆長老對此很感興趣，故而想見一見你。”
木鬆長老？韓飛迅速在腦海中搜索關於這位長老的信息。木鬆長老，丹堂三位實權長老之一，金丹中期修為，以性情溫和、癡迷丹道、尤其擅長培育靈植和處理各種偏門藥材著稱，在宗門內風評不錯。
心中稍定，韓飛拱手道：“既是木鬆長老相召，小弟豈敢不從。請吳執事帶路。”
跟隨吳執事離開翠微峰，一路向著丹堂所在的靈藥峰行去。越是靠近靈藥峰，空氣中的藥香便越發濃鬱，靈氣中也充滿了各種靈草散逸出的生機。
丹堂並非單一殿宇，而是一片依山而建的龐大建築群，包括煉丹房、藥材庫、講經閣、以及各位長老和資深弟子的洞府藥園。
吳執事將韓飛引至一處被蒼翠古鬆環繞的清雅小院前。“韓師弟，木鬆長老就在院內，你自己進去吧。”
“有勞吳執事。”韓飛道謝後，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入小院。
院內布置簡樸，一方石桌，幾個石凳，角落處開辟著幾畦藥田，種植著一些韓飛都叫不出名字的奇異靈植，生機盎然。一位身著樸素葛袍、頭發花白、麵容紅潤的老者，正背對著他，彎腰小心翼翼地為一株葉片呈七彩之色的靈芝修剪枝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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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木鬆長老。
韓飛不敢打擾，靜靜立於一旁，收斂所有氣息，連呼吸都變得輕微。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木鬆長老才直起身，滿意地看了看那株七彩靈芝，轉過身來。他的目光溫和，帶著一絲長者特有的慈祥，落在韓飛身上，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本源。
“你便是韓飛？”木鬆長老的聲音舒緩，如同春風拂過林海。
“弟子韓飛，拜見木鬆長老。”韓飛躬身行禮，姿態恭敬。
“嗯，不錯。”木鬆長老上下打量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根骨……看似尋常，黃級下品雜係？怪哉，怪哉……但你身上，卻有一股……很特彆的‘生氣’，與我這滿園靈植隱隱共鳴，更是沾染了一絲……了不得的‘寂滅’之意。”
韓飛心中凜然！不愧是丹堂長老，感知竟如此敏銳！他連忙解釋道：“回長老，弟子於秘境中，曾誤入一處奇異之地，險死還生，或許因此沾染了些許異常氣息。至於‘生氣’，弟子平日喜歡擺弄些花花草草，胡亂琢磨藥性，讓長老見笑了。”
他將一切推給了秘境奇遇和個人愛好。
木鬆長老不置可否，走到石桌旁坐下，指了指對麵的石凳：“坐吧。”
韓飛依言坐下，姿態依舊恭謹。
木鬆長老取出一個玉盒，打開，裡麵正是韓飛上交的那幾株煞血蘭。“這幾株煞血蘭，金煞之氣與草木精氣衝突劇烈，尋常弟子采摘，能保留三成藥性已屬不易。你這幾株，卻保留了近七成，尤其根須完好，處理手法頗為精妙。你可知，如何最大程度激發其藥性，中和其煞氣？”
這是考較了。
韓飛心念電轉，決定適當展露一些價值，但不能太過。他沉吟片刻，結合《枯榮丹心》的皮毛與【低級丹藥辨識與改良知識】，謹慎答道：“回長老，弟子以為，煞血蘭之煞，源於金，其性烈；其生機源於木，其性韌。若以水土屬性溫和靈液先行浸泡，徐徐化其煞氣，再輔以‘凝露草’之純淨生機引導，或可……在煉製‘金髓丹’時，替代部分主材，提升成丹品質與幾率。”
這是他根據《枯榮丹心》中一種平衡陰陽藥性的思路，結合現有知識推演出的方法，理論上可行，但具體火候、配比極其考究，絕非普通弟子能掌握。
木鬆長老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撫掌輕讚：“妙！以水土化金煞，以木性引生機，思路清奇，直指本質！雖細節尚需斟酌，但這份對藥性平衡的直覺……難得，實在難得！”
他看向韓飛的目光，頓時變得灼熱起來，如同發現了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韓飛，你可願入我丹堂，隨老夫學習丹道？”
第4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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