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暗流都在湧動，所有的力量都在積蓄。
隻待一個契機。
一個足以點燃整個大陸，讓大爭之世徹底拉開序幕的契機。
竹院的風拂過老槐樹，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語。
林舟望著遠處的雲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快了。
屬於這些年輕人的時代，就要來了。
謠言這東西，一旦在修行界傳開，比最烈的風還要快。
不過三日，“玄天宗欲一統四域，再圍中域，成就大陸獨尊”的說法，便如野火般燒遍了四域每一個角落。
茶館裡的說書人添油加醋，將趙峰描述成“眼露反骨、野心吞天”的梟雄；各大家族的密探傳回消息，言之鑿鑿說玄天宗在北域邊境囤積了十萬修士，兵器甲胄的靈光夜裡都能照亮半邊天。
玄天宗總堂內，趙烈猛地一拍桌案，堅硬的紫檀木桌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縫隙。
“一派胡言！”他怒喝出聲，臉色鐵青，“我玄天宗剛穩住北域，何來一統四域的實力？這是誰在背後造謠，想把我們架在火上烤？！”
堂下的長老們個個麵色凝重，其中一人顫聲道：“宗主，現在不是追查謠言來源的時候……南域磐石世家已派使者去了中域三聖宗，北域殘餘的幾個隱世家族也在暗中聯絡，連西域佛門都傳來消息，說要‘警惕北域異動’……”
趙峰站在一旁，黑袍下的眼神陰鷙。他比誰都清楚，這謠言來得蹊蹺，時機太準——恰好卡在玄天宗整合北域、根基未穩之時，分明是想借四域之手，將他們剛冒頭的勢力掐滅在搖籃裡。
“父親，”趙峰開口，聲音沙啞，“不管是誰傳的，這謠言已經起了作用。”
他走到地圖前，指尖點向北域與南域的交界線：“南域怕我們壯大，中域想坐收漁利，那些被我們打服的北域勢力更是盼著有人能出頭……現在，我們說什麼都沒用了。”
就像黃泥巴掉在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成了屎。
趙烈胸口起伏，終究是無力地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兒子說得對，修行界本就弱肉強食，猜疑鏈一旦形成，解釋便是掩飾，隻會更讓人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青雲宗竹院，陽光透過老槐樹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林舟照舊躺在竹椅上，手裡搖著一把蒲扇，腳邊的小桌子上放著剛摘的野果，悠哉得像個退休老農。
蕭塵、薑璃、石頭三人並肩走來，神色都帶著幾分凝重。
“師尊，外麵的謠言……”蕭塵率先開口，他剛從山下回來，沿途聽到的議論足以說明事態的嚴重性。
薑璃撇了撇嘴，紅衣在風裡晃了晃：“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南域那幫老狐狸放出來的，玄天宗再狂，也沒傻到現在就喊著‘一統四域’。”
“打架！去北域打架！”石頭扛著玄鐵鎧甲，甕聲甕氣地接話，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這段時間悶頭修煉，他早手癢了。
林舟扇了扇蒲扇，懶洋洋地抬眼：“哦？你們覺得，這謠言蠢不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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