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界東部,天路通道外。
灰蒙蒙的天空下,數道巨大的防禦陣法已拔地而起,星羅宗的修士們正盤膝而坐
不斷往陣盤注入靈力,陣紋亮起的光芒映在他們緊繃的臉上,帶著一絲決絕。
前方,那道旋轉的天路旋渦愈發清晰,紫金色的光芒從中溢出,如同毒蛇吐信,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
錢乾站在陣前,錦袍早已換成了便於行動的玄色勁裝,腰間的玉佩閃爍著微光,正源源不斷地將錢家商會囤積的靈石轉化為陣法的能量。
身後,是黑壓壓的修士大軍。
四域的問道境老祖們列在最前,磐石老祖的玄鐵甲反射著冷光,三聖宗白袍老祖的浩然槍懸浮在側
嚴粟老祖的黑霧已蔓延至腳邊;中間是渡劫境修士,薑璃、蕭塵、石頭混在其中,蕭戰等人緊隨其後,手按兵器,眼神警惕
後方則是大乘境修士,負責傳遞物資、修補陣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
沒人說話,隻有風聲卷著靈力呼嘯,以及陣法運轉時的嗡鳴。
每個人都清楚,往前一步,可能就是九死一生。可他們身後,是宗門,是家族,是愛人孩子生活的家園——退無可退。
“要不……要不我們投降吧?”
一道細微的聲音突然在人群後排響起,像一根針,刺破了凝重的沉默。
說話的是個大乘後期修士,來自中域一個小家族,報名時拍著胸脯喊得最響,此刻卻臉色慘白
渾身抖得像篩糠,手裡的長刀都快握不住了:“上界……上界那麼強,我們根本打不過啊!投降了,或許還能活……”
話音未落,一道冷哼響起。
“哢嚓!”
東域名門的一位問道境老祖身影一晃,已出現在那修士麵前,枯瘦的手掌按在他頭頂
靈力一吐,那修士連慘叫都沒發出,便化作一團血霧,連神魂都被碾得粉碎。
“臨陣怯戰,動搖軍心者,死!”
老祖宗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掃過人群,“誰再敢言降,這就是下場!”
人群瞬間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放輕了。剛才那絲動搖的情緒,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徹底壓了下去。
錢乾臉色沉了沉,他瞥了眼血霧消散的地方,心中掠過一絲疑慮——這時候喊投降,太刻意了
難道是上界那些人派的狗,就是那些投降派提前安插的棋子?但此刻不是追查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
就在這時,天路旋渦中傳來一道傲慢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天地間:
“爾等小世界螻蟻,識相的便放下兵器投降!獻上界心髓、靈脈礦場,再選出千名修士神魂獻祭,或可饒你們一命!
否則,待我等降臨,定將爾等儘數絞殺,雞犬不留!”
聲音帶著上界特有的威壓,如同重錘砸在每個修士心頭,不少大乘境修士臉色發白,握著兵器的手又緊了緊。
恐懼,如同藤蔓般悄然蔓延。
“怕了?”
錢乾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全場,他沒有看天路,而是轉身,目光掃過身後的修士們,“他們說投降能活?”
他笑了笑,笑意卻帶著冷冽:“諸位想想,把脖子伸到彆人刀下,人家會因為你乖就不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