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和?
不考慮救援,支援而是求和?
“草!慈禧……慈禧……”
康熙喊完這句話就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渾身不停的抽搐,口吐白沫。
一副隨時嘎掉的模樣,嚇得禦醫們一陣手忙腳亂。
……
此時天幕之上畫麵再度轉換。
畫麵之中海水拍打著劉公島的岩壁,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攥著北洋水師殘存的心跳。
光緒二十一年正月十六,夜色濃得化不開,炮台上的殘燈忽明忽暗,映著丁汝昌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站在“定遠”艦的甲板上,海風卷著硝煙味灌進領口。
三天了,日本聯合艦隊把威海衛港灣堵得水泄不通,東口的炮台早已失守,西口的鐵鏈被魚雷艇炸開缺口。
如今港裡的“鎮遠”“濟遠”“平遠”,連同他腳下的“定遠”,都成了困在甕裡的鱉。
“大人,日軍又派小艇送勸降書來了。”
副將劉步蟾的聲音帶著沙啞,他手裡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指節泛白。
紙上的字是用中文寫的,措辭“懇切”,卻字字如刀——“大廈將傾,非一木可支”“若能歸順,當保諸將身家”。
丁汝昌沒接,隻是望著黑沉沉的海麵。
他想起七年前,北洋水師成軍時的盛況,那時“定遠”“鎮遠”是亞洲最大的鐵甲艦,炮聲震得大連灣的海水都在顫。
可如今呢?
炮彈打一顆少一顆,岸上的守軍早已潰散,朝廷的援軍連影子都沒見著。
“把信燒了。”
劉步蟾劃著火柴,橘紅色的火苗舔舐著紙張,很快化成灰燼,被風吹散在海裡。
“大人,彈藥隻夠再撐半日了。”
“剛才‘靖遠’中彈,管帶葉祖珪……殉國了。”
丁汝昌閉上眼,喉結滾動了一下。
甲板下傳來士兵的咳嗽聲,還有傷員壓抑的呻吟。
他走下艙室,昏暗的油燈下,士兵們有的在擦槍,有的在包紮傷口,沒人說話,隻有鐵炮冰冷的金屬味彌漫在空氣裡。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兵,臉上還沾著黑灰,見了他,掙紮著要站起來,卻因為腿上的傷踉蹌了一下。
“大人,讓俺再放一炮吧!”
小兵眼裡閃著光,“俺爹是‘揚威’艦上的,去年黃海大戰沒回來,俺替他報仇!”
丁汝昌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肩膀瘦得硌手。“好孩子,炮彈要省著用。”
丁汝昌深吸一口氣,轉身走進艙室。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封早已寫好的信,那是給李鴻章的絕筆,字裡行間沒有怨懟,隻有一句“臣力竭矣,唯有一死以謝朝廷”。
然後,他取過桌上的鴉片,那是他多年來治咳用的,此刻卻成了最後的歸宿。
“告訴弟兄們,願降者……自便。不願降的,隨我守到最後一刻。”
親兵撲通跪下,眼淚直流:“大人!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