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揣著滿腔怒火回到了老家,乾起家裡販賣私鹽的營生!」
「我恨,每時每刻都在恨!」
「無數個夜晚,我恨的牙根子直癢癢」
「科舉奪走了我二十年苦讀,武舉又奪走了我十幾年的苦練,窮其一生都難以實現的目標,卻是彆人一句話就能得到的!」
「老子就想不明白了,這他娘的考進長安當官,咋就這麼難?」
「老子整整考了四十多年,到現在都年過半百了,到了知天命之年,還他娘的一事無成,是個私鹽販子。」
「這一刻我他娘終於明白,那傻逼世家寫的“民為龜”是什麼意思了,在他們眼裡我們就如同他們圈養的畜生,隻能忍著。」
「所有苦難委屈,打碎了往肚子裡咽,這不就是龜嗎?」
「士族子弟從一出生,就他媽的什麼不用乾,因為他們是士族,啥科舉武舉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從出生,那些爵位官員就在等著他們,那群廢物就隻要吃著人血饅頭,長大就行了。」
「因為他們是五姓七望,因為他們是門閥世家,就是比他們平民要高貴!」
「在他們眼裡平民就是賤,就是隨時可以宰殺的牲畜!」
「俺發誓,有朝一日,一定殺光這些雜碎,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寧叫人間儘化修羅場,不容一姓再立廟堂上!」
天幕下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黃巢口中的恨意。
怪不得,這家夥一進長安就二話不說抄起刀子就是殺,這擱誰身上誰不恨?
而那些五姓七望們此刻一個個捶胸頓足。
這他娘的叫什麼事!
不就是一個官嘛……至於嗎?
這黃巢妥妥一個瘋子,他要當官……你給他不就行了!
你說你們惹他乾嘛?
……
「終於,過了沒多久,我等到了這個機會!」
「乾符元年,關東大旱,蝗災接連不斷,整個關東,數月乃至半年都沒見過一滴雨水。」
「土地裂的都能讓人掉下去,河流乾涸,原本的良田變成焦土,地裡的麥子枯死在壟上,看的人心裡流血!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旱之後,蝗災接踵而至。」
此時天幕之上伴隨著黃巢的講述開始緩緩出現畫麵。
畫麵中!
土地早已裂成縱橫交錯的溝壑,像一張被太陽烤得蜷曲的枯獸皮。
風卷著黃沙掠過龜裂的田壟,看不見半分綠意,隻有幾株枯死的禾苗殘骸在風中搖搖晃晃,根須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