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前!
朱高熾聽到這裡,眼中泛起淚光,感動的稀裡嘩啦。
想起那些在應天的日子,和二弟相互扶持,他沒想到到現在他二弟還記著他的好。
朱高煦則傲嬌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隨口一說而已,再說了,這不是我說的!”
“是嗎?二哥,不知道是誰回來的時候,給我說大哥如何如何好的!”
“要你多嘴!”朱高煦上去就給了朱高燧一腳!
……
「洪武三十一年的夏天來得格外早,宮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壓抑,內侍們走路都踮著腳,說話也壓低了聲音。」
「直到有一天,一群侍衛圍住了我們的彆院,說皇爺爺病重,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
「我和大哥被關在院子裡,每天隻能從送飯的內侍口中聽到隻言片語,大哥整日憂心忡忡,食不下咽,原本肥胖的身子硬生生瘦了二兩……」
「當然很有可能吃一頓就回來了!」
「我卻像憋著一股勁,每天在院子裡練父親教我的拳法,汗水濕透了衣衫也不停。」
「我怕,怕再也回不了北平,見不到父親。」
「七月中旬的一個傍晚,內侍帶著哭腔來傳旨:皇爺爺駕崩了。」
「新皇帝朱允炆登基後不久,沒多久就下旨削藩,我爹那個老頭子,靠著裝瘋賣傻躲過一劫……而我們兄弟三個也如願以償的回了北平。」
「離開應天的那天,我回頭望了一眼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心裡沒有留戀,隻有解脫。」
大胖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的場景,並沒有他二弟說的那麼誇張。
自己瘦二兩,也不過是去了趟茅房而已!
至於他二弟口中的練拳……就是拳練的有點費人!
他都不想多說了,但是有句話沒說錯,那是他是真怕回不去北平了。
……
「打從我記事起,手裡的弓就比筆杆輕,騎在馬上的時間比坐在書房裡長。」
「老頭子說我像他,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野勁兒,不像大哥朱高熾,總是揣著手慢悠悠地笑,一身肥肉連馬都騎不穩。」
「那時候我隻當是誇獎,卻沒料到這“像他”二字,會成了吊我一輩子的枷鎖!」
「建文元年的秋天,老頭子在北平起兵,喊著“清君側”的口號南下。」
「我記得那天風很大,吹得帥旗獵獵作響,老頭子拍著我的背說:“高煦,你大哥身子弱,守家的擔子他挑,衝鋒陷陣的事,得靠你。”」
「我當時熱血上湧,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有了去處!」
「然而戰場是個絞肉機,白溝河一戰,我率精騎衝破南軍陣腳,殺得人仰馬翻,連斬對方幾員大將。」
「當我渾身是血地回到中軍大帳,老頭子撫著我的鎧甲,眼裡的光比篝火還亮:“吾兒類我!勉之,世子多疾。”」
「那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我心裡——世子多疾。」
「老頭子是在暗示我什麼?我攥緊了染血的長矛,覺得前路突然亮堂起來。」
此後三年,我成了燕軍最鋒利的刀。
東昌之戰老頭子被困,是我拚死殺開血路;身上頂著好幾支箭!
浦子口危急,我率援軍趕到,老頭子抱著我幾乎落淚。
一句“辛苦了,吾兒!”讓我覺得一切都值了!
每一次衝鋒,每一次負傷,老頭子那句“類我”和“世子多疾”都在我耳邊回響。
我以為這江山是我一刀一槍拚出來的,那儲君之位,自然也該是我的。
永樂元年,南京城的朱牆映著暖陽,可我心裡卻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