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班主任通知空蕪去趟校長辦公室。
等她去到校長辦公室時，發現校長正在待客，不禁在門口停下。
“空蕪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校長熱情地招呼道，在看到她時，眼角的褶子又多了幾道，笑得那叫一個發自內心的開心。
“校長好。”空蕪依言走進去，禮貌地問候道。
校長起身走到她麵前，越看越滿意，誇獎道：“空蕪同學不愧是我校最優秀，最有前途的學生，悶不吭聲就辦了件大事！”
見空蕪目露疑惑之色，校長忙給她介紹起辦公室裡的客人：“這位是城市交通運營管理中心的沈主任，特意來給你送獎杯的。你幫助他們製止犯罪的事情學校已經知道，學校也會給予你相應表彰。”
“不敢當，叫我沈淵就好。”沈淵謙虛地表示。
他緩步走了過來，將標著“見義勇為”幾個字的水晶獎牌遞向空蕪：“空蕪同學，你的獎杯。”
他看起來二十多歲模樣，西裝革履，半長的頭發整齊地梳起，麵容英俊，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帶細鏈的金邊眼鏡，整個人顯得斯文而矜貴。
星際時代已經不存在近視問題，醫學手段可以隨時介入幫忙矯正、恢複視力，這人還戴著複古眼鏡，空蕪猜這眼鏡隻起一個造型上的作用，嘖，這人還挺講究。
“謝謝。”她禮貌地雙手接過，表情溫順，看著跟其他好學生一樣乖巧聽話。
其實這件事已經被她拋在腦後，十萬獎勵已到賬，獎牌獎杯領不領的她根本無所謂。
金邊眼鏡後的雙眸微微眯了眯，沈淵看著她，緩緩道：“空蕪同學即將畢業了吧？有沒有興趣來運營管理中心上班？”
“沒有呢。”空蕪乖巧卻直接地拒絕。
“噢？為什麼？空蕪同學現在是住在撫養署吧？隻要你同意，我司將為你提供住處，薪資待遇都會很優厚。”
看來對方調查過她，這就讓空蕪不太高興了，麵上的乖巧也更假了。
“真的嗎？唉，其實我也有點心動了，但我一心隻想去上大學，隻能辜負你們的厚愛了呢。”空蕪無辜地眨眨眼。
“對對，很感謝沈主任對我校學生的青睞，貴單位也是個極好的就業單位，但我們還是應該以學生本人的意願為先，空蕪同學的成績非常好，又一心考大學，是個非常有誌氣的孩子，我們當長輩的應該多支持、多鼓勵，你說對吧？”校長連忙幫腔。
他還擔心空蕪經受不住誘惑答應下來呢！
學校可正指望著空蕪能上個超一流大學給學校掙點排麵，將本校的傑出校友名單提提檔次。
“嗯，對。”沈淵附和道。
對麵師生拒絕的意思很明顯，再繼續可就不禮貌了。
“空蕪同學確實非常優秀，聽說你正在參加機械設計大賽？基於對人才的欣賞，我本人願意向你提供一筆可觀的讚助經費。”
空蕪緩緩扭過頭去看校長，眼睛危險地微微一眯：校長，你不會把我的老底都抖摟完了吧？
校長心虛地挪開視線。
等著。空蕪在心裡的小本本上給校長記了一筆。
“非常感謝您對我的肯定，但我的參賽作品隻是一件簡單的小玩意兒，並且已經完成，沒有資金需求了。”
“完成了也沒關係，你可以拿著，無需擔心，這不是投資。怎麼，難道還有人嫌錢多？”
“不清楚，畢竟我對錢不太感興趣呢。”空蕪答得毫不心虛。
緊接著，她滿臉正氣，聲情並茂地繼續說道：“如果您非要提供讚助，請直接讚助我們華立高中吧。因為，我之所以如此優秀，全靠我們華立高中的悉心培養。隻要華立發展得越來越好，就能培育出越來越多的像我這樣的優秀學生，為b6星提供更多人才，將b6星建設得更加美好。”
如果簡此時在場，她一定會興奮地提議：空蕪，彆考什麼機械係了，跟我一起考戲劇院吧，你絕對能被錄取！
“好，說得非常好！”校長熱烈鼓掌，心裡暖乎乎的。
好好好，不愧是他最看重的學生，學校把她放心裡，她也沒把學校踹溝裡，是個感恩的好孩子。
“既然如此，那就按空蕪同學的意思，我的私人讚助會直接打給華立高中。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就不打擾了。”
沈淵道彆，校長和他握手，說了好一通感謝的話，親自送出門去，回來時，就見空蕪看著他頭頂的方向，慢悠悠地開口：“校長——”
“嗯？什麼事？”剛收獲一筆讚助的校長此時還很開心。
處於免費教育階段的學校是公益單位，不能向學生收取任何費用，學校運作全靠撥款支撐，華立高中屬於名不見經傳，升學率和就業率都一般，導致它獲得的撥款數額也很一般，因此，學校是很歡迎社會捐款的。
“你忘記戴假發了。”
校長臉上的笑容裂開，猛然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頭頂，滿臉震驚：“我沒戴……我剛剛沒戴嗎？我假發呢？哎，我假發呢？”
此時此地，有一名很在乎形象的禿子校長“哢啦”一聲碎掉了。
即便重新戴好假發，校長仍耿耿於懷：“你也是，為什麼不提醒下？有客人在呢！好啦，從今天開始，外麵都知道華立高中的校長是個禿子，我們華立高中的顏麵何存？顏麵何存啊？”
“校長，我來之前，客人已經在你辦公室裡坐著了，你和他正愉快地交談著。我還沒說呢，校長，你為了拉讚助，就把我給賣了？”空蕪開始算賬。
“什麼賣不賣的，真難聽！人家來給你送獎杯，對你好一通誇獎，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為了證明對方沒誇錯，我總得說說你怎麼個優秀法吧，也就多說了兩句你的學習和比賽的事，放心，你是學校的學生，學校肯定會保護你。”
空蕪“噢”了一聲，沒再繼續聲討，她在學校的表現就是個純粹的好學生，不怕校長爆料。
“你剛才為什麼一直拒絕沈主任的讚助？”校長好奇地問，那沈主任都明說了不求回報，來獻愛心的，這丫頭是不是傻？好在也沒浪費，學校白撿了個便宜。
“唔……大概因為年紀到了，思想也跟著成長，有了更高層次的追求，升華了。”
她雖然貧窮卻深深明白一個道理：不是所有錢都能拿的，飛來橫財也可能是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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