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秋天的清溪鎮安置區,一陣冷風卷著枯黃的梧桐葉,打著旋兒撞在3號樓的牆麵上,發出“嘩嘩”的響。小區裡的路燈還沒亮,昏沉沉的天色把人影拉得老長,張嬸攥著張皺巴巴的“投資協議”,站在小區花園的長椅旁,像尊沒魂的石像——派出所剛打電話來,說騙子的資金流向查到了,卻早已被轉移到境外,追回來的希望幾乎為零。
“我的10萬啊……”張嬸嘴裡喃喃著,眼淚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協議上,把“鑫源財富”的假公章暈成一團紅漬。她想起這錢是給兒子娶媳婦的家底,想起當初投錢時的滿心歡喜,想起鄰居們勸她“彆貪”時她的嗤之以鼻,心裡的悔恨突然翻湧成怒火,燒得她失去了理智——這不是她的錯!是騙子太狡猾,是鄰居們不厚道,尤其是林家!他們肯定早就知道是騙局,卻故意不提醒她,就想看她笑話!
“張嬸,還在這兒啊?天涼了,快回家吧。”路過的李叔拎著剛買的菜,看見她這模樣,心裡歎了口氣。他也被騙了5萬,但聽了建國的勸,想著慢慢做工賺回來,沒像張嬸這樣鑽牛角尖。
“回家?回哪個家?”張嬸猛地抬起頭,眼睛紅得像要出血,一把抓住李叔的胳膊,“李叔,你說!是不是林家早就知道那是騙局?他們是不是故意不提醒我們,就想看我們倒黴?”
李叔被她抓得生疼,趕緊掙脫:“張嬸,你彆胡說!建國之前勸過你,讓你彆投,是你自己不聽。再說他們咋會知道是騙局?就是比我們細心,沒貪那高利息。”
“勸我?他那叫勸我嗎?”張嬸尖著嗓子喊,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他就是隨口一說!要是真知道是騙局,他咋不攔著我?咋不把騙子的底給我揭了?還不是怕我賺了錢,比他們家過得好!”
她的喊聲引來了不少下班回家的鄰居,大家圍在旁邊,竊竊私語——有人覺得張嬸可憐,被騙了錢心裡難受;也有人覺得她不講理,當初建國明明勸過,是她自己非要投,現在卻怪彆人。
“張嬸,話不能這麼說。”王奶奶拄著拐杖,慢慢走過來,“建國是真心勸過你,我都聽見了。你自己貪高利息,現在被騙了,咋能怪彆人?”
“怪他!就怪他!”張嬸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指著林家的方向,“他們家開木工鋪、五金店,賺了那麼多錢,根本不在乎那點利息,所以才不投!他們明知道是騙局,卻看著我們往火坑裡跳,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越說越激動,索性甩開李叔的手,跌跌撞撞地往林家跑,嘴裡還喊著:“林建國!趙秀蘭!你們給我出來!你們賠我的錢!”
此時的林家裡,趙秀蘭正在廚房燉雞湯,香味飄滿了客廳;林建國坐在桌邊,整理木工鋪的訂單;林老太在給曉陽縫補校服;建業則在核對五金店的賬本,一家人安安靜靜的,跟外麵的混亂形成了鮮明對比。
“哐當——!”張嬸猛地撞開林家鐵門,衝進屋子裡,手裡的協議被她攥得變形,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眼淚和鼻涕混在一起,看著格外狼狽。
“張嬸,你乾啥?”建國趕緊站起來,攔住她,“有話好好說,彆闖進來。”
“好好說?我跟你沒啥好說的!”張嬸指著建國的鼻子,聲音抖得厲害,“林建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理財是騙局?你是不是故意不告訴我,就想看我笑話?我那10萬是給兒子娶媳婦的錢,現在沒了,你賠我!”
趙秀蘭從廚房出來,手裡還拿著鍋鏟,看見張嬸這模樣,皺了皺眉:“張嬸,你冷靜點。建國之前明明勸過你,讓你彆投高息理財,是你自己不聽,現在咋能怪我們?”
“勸我?你那叫勸我嗎?”張嬸突然撲過來,想抓趙秀蘭的胳膊,被建國攔住了,“你們就是怕我賺了錢!你們家拆遷分了那麼多錢,開兩個店,根本不在乎那點利息,所以才不投!你們明知道是騙局,卻不跟我說清楚,就是想看著我倒黴!”
林老太坐在藤椅上,歎了口氣:“張嬸,做人得講良心。建國不光勸過你,還勸過李叔、勸過劉寡婦,是你們自己貪念重,聽不進去。現在被騙了,咋能遷怒彆人?”
“良心?你們有良心嗎?”張嬸哭著喊,“要是你們早點把騙局的底揭了,我能投那10萬嗎?我兒子能娶不上媳婦嗎?都是你們害的!你們賠我的錢!”
鄰居們都圍了過來,站在院門外看熱鬨。有人勸:“張嬸,彆鬨了,建國確實勸過你”,也有人說:“林家夠意思了,還幫著大家維權,你咋能怪他們”,可張嬸像是沒聽見,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嘴裡反複念叨“林家害我”“賠我的錢”。
建業看不下去了,從屋裡走出來,手裡拿著個小本子:“張嬸,你看看!這是我哥當初勸你的記錄,我都記下來了!你投錢的前三天,我哥在小區花園勸你‘高息理財都是騙子’;投錢的前一天,我嫂子又跟你說‘存銀行踏實’,是你自己說‘我們懂賺錢,不用你們管’,現在咋能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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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小本子遞給張嬸,上麵的日期、對話記得清清楚楚,還有幾個鄰居的簽名作證——當初建國怕大家被騙,特意讓幾個在場的鄰居簽了字,沒想到現在真派上了用場。
張嬸看著小本子上的記錄,愣住了,哭聲一下子停了。她想起當初建國勸她時,她確實說了“不用你們管”;想起趙秀蘭給她送綠豆湯時勸她,她還擺著手說“你們不懂”,臉上的表情一陣紅一陣白,格外難看。
“就算……就算你們勸過我,你們也沒說清楚是騙局!”張嬸還在嘴硬,聲音卻小了很多,“你們要是早說那是騙子,我能投嗎?”
“張嬸,我們不是神仙,咋能未卜先知?”趙秀蘭平靜地說,“我們隻是覺得高息理財不靠譜,提醒你彆貪小便宜。騙子的營業執照、收益單做得跟真的一樣,要不是後來跑路了,誰能確定是騙局?你自己貪心,不聽勸,現在卻怪彆人,這道理說不過去。”
“你……你們……”張嬸被噎得說不出話,看著周圍鄰居們異樣的目光,看著小本子上的記錄,突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幾巴掌。她知道自己理虧,可心裡的悔恨和不甘又咽不下去,隻能猛地站起來,抹了把眼淚,狠狠瞪了林家一眼:“你們等著!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說完,她轉身就跑,腳步踉蹌,連掉在地上的協議都沒顧上撿。鄰居們看著她的背影,都搖了搖頭,議論著“太不講理了”“自己貪便宜,還怪彆人”。
王奶奶走進院子,撿起地上的協議,遞給建國:“建國,你們彆跟她一般見識。她也是被騙了錢,心裡難受,才亂發脾氣。”
“我們知道。”建國笑了笑,把協議放在桌上,“她心裡苦,我們不跟她計較。隻要她以後能吸取教訓,彆再貪高息理財,就好。”
趙秀蘭回到廚房,把雞湯端出來,說:“彆讓她影響了我們的心情。吃飯吧,雞湯都快涼了。”
晚飯時,桌上的氣氛依舊溫馨。曉陽扒著米飯,說:“張嬸太不講理了,明明是她自己不聽勸,還怪我們家。”
林老太摸了摸他的頭:“曉陽,做人要大氣。彆人有難處,咱能幫就幫,幫不上也彆計較。張嬸隻是一時糊塗,等她想通了,就知道自己錯了。”
建業點點頭:“奶奶說得對。我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比啥都強。五金店現在生意穩定,我以後多拓展點客源,賺更多錢,讓家人過得更踏實。”
建國舉起筷子,笑著說:“說得好!咱林家過日子,靠的是踏實肯乾,不是怨天尤人。張嬸的事,就當是個教訓,提醒我們以後更要守好本心,不貪不鬨,一家人齊心,日子才能越過越紅火。”
窗外的路燈亮了,暖黃的光透過窗戶,灑在餐桌上,映著每個人的笑臉。院子裡的梧桐葉還在飄落,卻沒了之前的蕭瑟,反而透著股安寧。林家的笑聲、飯菜的香味,混著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叫聲,在深秋的夜晚裡,格外溫暖——他們知道,生活中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糟心事,總會有不講理的人,但隻要守住本心,踏實過日子,不被彆人的情緒影響,就能在平淡中收獲幸福,在安穩中走向未來。
而張嬸,跑回家後,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裡,看著桌上兒子的照片,眼淚又掉了下來。她想起林家的小本子,想起鄰居們的議論,心裡突然明白,自己確實錯了——錯在貪念,錯在不聽勸,錯在遷怒於人。可她拉不下臉道歉,隻能抱著枕頭哭到半夜,心裡滿是悔恨和無助。深秋的冷風從窗戶縫裡鑽進來,吹得她打了個寒顫,也吹醒了她心底最後一點僥幸——有些錯,犯了就隻能自己扛;有些教訓,得用血汗錢才能買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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