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霄為那柄劍的品階問題糾結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隨風傳來。
他循聲望去，隻見蘇小小正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手腳麻利地忙活著。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將長劍劍柄末端那串長長的五彩劍穗解下，然後竟直接將其當做晾衣繩，頗為熟練地係在兩棵相鄰的大樹之間。
接著，少女竟然舉起那柄家傳寶劍——以劍身為杆，開始將洗好的衣物一件件掛了上去！
“…………”
林霄眼角狠狠一抽。
這畫麵反差很大，任何有尊嚴的靈劍估計都會當場自斷以示抗議。
待少女忙活完，林霄才走上前，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溫和自然：
“小小啊，若是不麻煩的話，能否將你家傳的功法給我看看？或許能幫你參詳一二。”
“好的宗主！”
蘇小小聞言，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個用油紙仔細包裹的小冊子，正是那本蘇家家傳的《禦劍要術》，雙手恭敬地遞給林霄。
林霄接過，快速翻閱。
果然，內容更偏向凡俗武技，夾雜著一些粗淺的運氣法門和似是而非的經脈運行路線，算是一冊比較粗糙的基礎功法。
他心中暗歎，蘇小小的父親能靠著這種東西練至鍛體期圓滿並勉強摸到煉氣一層的門檻，此人絕對算得上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了。
結合自身修煉經驗和係統功法的廣博見識，林霄很快有了思路。
他指著書中幾處關鍵的運氣路線對蘇小小說：
“小小，你繼續按這本練，但在這幾處筋絡運行上，”他用手指在書頁空白處快速勾勒出更符合人體氣脈規律的新路線圖，“按我標注的新路線和呼吸節奏來。這法子比你原來的快些，也更穩當，應該和你這功法的路子不衝突。”
他頓了頓，補充道：
“另外，《引氣鍛體訣》你也一起練。它主攻肉身根基，打熬氣血筋骨。氣血強了，筋骨韌了，你練這劍術也能事半功倍，出劍更有力，身法更靈活。”
“多謝師傅！”
蘇小小眼睛瞬間亮如星辰，連忙接過書，如獲至寶般緊緊抱在懷裡，心中充滿了由衷的歡喜和感激。
“小小”
林霄目光轉向她手中那柄還保持著“晾衣杆”姿態的長劍，斟酌著問道：
“你這柄家傳寶劍，以前可曾有過特彆的反應了？你父親……可曾說過它的來曆？”
蘇小小聞言，神情明顯黯淡下來。
她將長劍取下，動作輕柔地拂去劍鞘上沾染的些許水跡，緩緩抽出一截劍身。
斑駁的暗紅色鏽跡在晨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凝固的血汙。
“阿爸說……”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家裡祖上也曾風光過，這劍是傳家寶。後來……有位長輩得罪了大人物，家道就敗落了。到我這代，就隻剩這把劍和這本書了……”
她抬起頭，眼中泛起一絲水光，但很快又被堅強的笑意取代：
“阿爸臨終前，讓我趕緊離開家，還叮囑我……說這劍暗藏靈性，對蘇家意義非凡，但不到生死關頭，還是……少用為妙。”
她吸了吸鼻子，“安葬好阿爸，我就離開了。路上‘小花’一直很安靜，直到經過浮玉山腳下，它卻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我就……鬼使神差地跟著感覺上山了。”
少女再次抬起頭，臉上綻開一個純粹而燦爛的笑容：
“師傅放心，‘小花’現在很老實，它好像真的很喜歡這裡呢！我也一樣！”
林霄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個溫和的微笑。
他示意女孩繼續忙自己的事，轉身走回大殿。
幾天前，他還是個孑然一身的底層散修。
現在，他卻有了一個宗門傳承，收了幾個弟子。
這種被人需要和依賴的感覺……似乎……還不賴？
有了大殿裡莫衍優化過的聚靈陣，雖然引來的靈氣依舊稀薄得可憐，但比起以前風餐露宿，為了一塊下品靈石都要絞儘腦汁的日子，這裡已經算是不錯了。
既然有了可以修煉的環境，也該考慮提升自己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