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怖威壓瞬間從後方席卷而來,將幾人徹底籠罩。
“哦?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柳師侄,你不在外麵救治傷員,竟私自潛入禁地,還勾結外人?”
青木陰冷的聲音鑽入眾人耳中。
他的身影懸浮於半空,深淵中墨色毒瘴翻湧卻絲毫不沾其身,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他本以為那護陣使早已清理了這幾隻老鼠,沒想到不僅人還活著,竟還碰上了門中弟子。
既然如此,索性便一並清理了吧。
金丹修士的威壓混合著此地濃鬱的毒煞之氣,如同無形巨山壓在眾人心頭。
柳青和陳實臉色瞬間蒼白,修為的絕對差距讓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步高星和梅竇洛癱倒在地,麵色痛苦,眼中充滿了絕望。
唯獨林霄負手而立,身形筆挺,麵色如常。
原因無他,唯手熟爾。
那個護陣使說的沒毛病,他們這一界的修士真沒啥招,似乎除了會用威壓唬人,也沒太多新花樣。
菜還愛裝!
“宗…宗主…”柳青聲音顫抖,卻仍努力保持著鎮定,“弟子愚鈍,您為何要如此?!”
“為何?”
青木嗤笑一聲,“青兒,你和你那死腦筋的爹一樣,總喜歡刨根問底。老夫行事,還需向你解釋!”
陳實趁其說話間隙,已悄然催動了用帝休木特製符紙改良的傳訊符,一道微不可察的靈光悄無聲息地射向村中方向,期望莫小聰能收到求援後迅速使用通訊法陣聯係駐紮南緣城的巡界司。
然而,符光雖快,卻快不過金丹修士的神識。
青木身影微動,枯瘦的手指淩空一夾,竟將那縷幾乎看不見的符光精準截住。
“哦,帝休木符紙…原來是木葉村的手筆。”
青木把玩著手中靈光黯淡的符籙,眼中閃過一絲追憶,“木葉符紙之術確實有過人之處,凡人之軀,憑此符籙之法竟也能在此淵穿梭自如…想來也快二十年了。
當年老夫初試噬靈蠱,用的便是瘴龍淵中一對木葉村擅製符的夫婦。
說來,老夫如今能順利結丹,還得感謝他們最開始提供的‘養分’。”
林霄、陳實聽聞青木此言均是一愣,兩人對視一眼,隱隱肯定了各自心中的猜測,俱是一沉。
“宗主!我父親當年並非消失在瘴龍淵之中,而是遭了你的毒手,對嗎?!”
柳青此時也是激動萬分,沒想到從小愛護自己的宗主竟然是這般荼毒生靈的邪修,亦是猜測自己父親早年的失蹤與他定脫不了乾係。
“青兒,師伯可沒有殺害柳師兄。”青木想起柳青父親語氣轉冷,隱隱之間還能感受到他語氣中一絲嫉妒之意,“柳師兄當年身為藥堂首席,深得師尊器重,更受托保管宗門藥堂靈器丹鼎,本是下任掌門的不二人選。
但是他太過迂腐固執,事事非要查個水落石出,竟窺破了老夫煉製蠱蟲之事,還欲上稟師尊…奈何他修為高我一籌,老夫隻好借這師兄前來瘴龍淵搗毀蟲巢之際,靠地利之便請師兄赴死。
可惜啊,師兄確是驚才絕豔,竟能靠著耗損修為、自斷一指的法子強行掙脫瘴毒逃出生天…這些年,老夫可是想念得緊呐!”
話音未落,他眼中殺機陡盛,抬指便是一道凝練到極致的墨綠邪光,直射柳青眉心!
千鈞一發之際,大地劇震。
數道厚重堅實的玄黃土牆轟然拔地而起,悍然擋在柳青身前。
邪光接連洞穿數道牆體,最終在最後一層前力竭消散,留下一個滋滋作響的腐蝕深坑。
“咦?”
青木眼神裡閃過一絲詫異,順勢望去,目光落在施法的林霄身上直接一愣,更加愕然
“你…怎地還被老夫嚇哭了?”
隻見林霄站在原地,竟是眼眶發紅,淚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