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砂界的夜晚,與白日的酷熱判若兩個世界。
空氣中那令人躁動的火靈氣急速衰退,取而代之的,是鋒銳的金行靈氣開始主導。
金極凝水,沒人會想到赤砂界的夜晚溫度可以在短短時間內驟降至滴水成冰的極寒。
冷月清輝灑落,抬頭望去,夜空竟被無數條幽藍色的細微光帶分割,天空仿佛布滿了無形的裂隙,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林霄一行人正行走在路上,他們將要前往天鍛山,這是與赤魁約定好的最後一站,路上眾人還在感慨著此界晝夜交替間的環境劇變,四道身影便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攔在了前方。
為首者,不做任何掩飾,正是王璧。
隻是此刻的他,與拍賣場中那個氣急敗壞的紈絝子弟判若兩人。
麵無表情,眼神空洞,唯有那隻華麗的“棲鳳手”在慘白的月光下流轉著異常刺目的赤紅靈光,夜晚襯托下更像是壓抑已久,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極其詭異的波動,熾熱與陰寒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扭曲地交織在一起,擾動著周圍的寒氣,在義肢處蒸騰起縷縷扭曲的白霧。
身後,三名黑袍人默然矗立,如同三尊融入陰影的石像,氣息陰冷死寂,更與王璧手臂處那耀眼的陽火之力形成鮮明而突兀的對比。
“王公子,這是乾嘛?堂堂天鍛山的公子哥,怎麼還玩起半路搶道這一套了?”
林霄腳步停下,不慌不忙地掏一支特製的“淩霄牌”靈煙叼在嘴角,目光平靜地掃過對方四人,最後精準地落在王璧那雙毫無神采的瞳孔深處。
那裡,一絲極淡卻無法忽視的黑氣,一閃而逝。
王璧沒有回答,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他僵硬地抬起棲鳳手,五指張開,掌心處一枚複雜的符文驟然亮起,熾白的光芒以驚人的速度洶湧彙聚,瞬息間便化作一團被壓縮到極致的恐怖火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轟然射出!
石大壯體表土黃色真元本能地湧動,肌肉賁張,就要踏步上前硬撼。
“彆急。”
林霄抬手攔住了他,目光凝重。
他感知到這火球中蘊含的威力,遠超王璧自身築基期的水準,有心試探這詭異狀態的深淺,林霄將兩名弟子護在身後,雙手猛地向下一按,十指間真元轟然爆發,一股洶湧澎湃的氣浪翻湧而出。
“黑級浮屠!”
真氣爆發,一聲悠遠古樸的鐘聲驟然響起
嗡鳴聲中,一座符文密布的巨型古鐘虛影憑空顯現,鐘體呈現出金、黃兩層光暈,將三人牢牢籠罩在內。
那純陽熾烈的火球,悍然撞擊在古鐘虛影之上。
洪鐘大呂之聲響徹夜空,震耳欲聾!
接觸的刹那,外層的金色真元竟被迅速銷蝕,火球餘威不減,狠狠撞擊在裡層更為凝實的黃色真元之上。
並未僵持太久,“噗嗤!”一聲輕響。
一隻手掌直接從鐘影中穿透而出,五指張開,精準地一把抓住了那團仍在劇烈燃燒但在對峙中已不斷縮小的火球!
熾白的火焰在那隻手掌中瘋狂跳躍,卻無法掙脫分毫。
林霄麵不改色,借著掌心傳來的炙熱火光,伸向嘴邊,點燃了嘴角的靈煙,深深吸了一口,隨即手掌猛地攥緊。
“嗤……”
最後一縷白煙從他指縫間逸散,火球被徹底捏滅。
他收回手,看了看掌心殘留的灼熱氣息和一絲幾乎微不可察的陰寒餘韻,淡淡說道:
“大壯,看到了?這不是咱們家,此地功法古怪,他們講究天分日夜,物有陰陽,這裡的五行劃分可比我們那邊細致多了。這火球氣勢洶洶,爆發極快,雖說五行屬火,但它卻有意側重於陽屬性之中的丙火之氣,丙火純陽熾烈,爆發迅疾,火勢威力更被拔高了不少。你若還用以往的思維、方式對待,貿然硬扛,估計能把你一身厚皮燙得滿是水泡。在這裡,下次遇敵,還是需得更謹慎些。”
石大壯聽聞,憨憨地撓了撓頭,甕聲稱是。
林霄話鋒一轉,目光再次投向眼神空洞的王璧,語氣帶著一絲探究:“但萬事萬物,有利便有弊,陽火爆烈,消耗也必然巨大。不知道,這般不計後果地極速彙聚靈氣,王公子你這身子骨……又能堅持多久呢?”
他頓了頓,視線轉向身側一直安靜無聲的少女,隨意的吐出一口煙圈,談談問道:
“小小,有興趣活動一下筋骨嗎?放開了玩,有我在。”
蘇小小微微一怔,隨即,那雙明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久違的的興奮光芒。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微微頷首,一步踏出,與狀若傀儡的王璧遙遙相對。
她背後的劍鞘中,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開始爆發而出。
“鏘啷——!”
清澈如龍吟的劍鳴劃破寒冷的夜空,通體暗沉的守闕劍躍入蘇小小手中。
守闕相較十年之前,劍身更加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但在月光照射之下,通體漆黑的劍脊處卻又折射出點點微不可察的銀光,如同黑夜之中的星斑點綴。
手握劍柄,劍身微顫,築基之後形成的靈識,接受到守闕劍身傳來的一陣沉穩蒼老的意念。
與此同時,另一柄青翠欲滴的靈器長劍——
青竹影
竟在蘇小小沒有任何操作的情況下自行出鞘,如同一尾擁有生命的遊魚,懸於她身側半空之中,發出低沉而充滿戾氣的嗡鳴,劍尖直指王璧,蠢蠢欲動。
“王公子,你的對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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