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
我指尖還沾著《契約篇》的金粉,就見汝陽王掌心的血色圖騰突然膨脹成一張血網,沿著石壁、地麵、甚至空氣裡的沙粒蔓延開來。
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從腳底竄上來——是九陽神功的氣勁在倒流,像被人捏住了經脈的線頭,正一寸寸往回抽。
血契囚籠,以血為引,以契為牢。汝陽王的玄色大氅掃過石門邊緣,那些血色紋路在他話音裡活了,張教主,你以為拿到《契約篇》就能反製?
這籠子是用你明教百年來的血脈織的——你救過的教眾,你護過的分壇,連你小時候在蝴蝶穀喂過藥的小乞丐,都在這網裡。
我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體內的九陽氣海翻湧成漩渦,本該是至陽至剛的熱流,此刻卻像被灌了鉛,每運行一個小周天都要撞上無形的牆。
識海裡的係統進度條停在99,那條細縫裡滲出的不是熱湯香氣,是鐵鏽味的血。
趙敏的駝鈴聲穿透血霧。
她不知何時站到了我身側,腰間的銀鞭被血色映得發紅,你當年說要教我用絲綢串起商路,不是用這種臟東西串起人命!
汝陽王的目光掃過她,像在看一件沒雕完的玉器:臟?
當年六大派圍攻光明頂,那些江湖人舉著替天行道的旗子殺人時,你怎麼不說臟?他抬手一抓,血網突然凝結成鎖鏈,從四麵八方拽出人影——青翼蝠王的披風在滴血,說不得大師的乾坤一氣袋破了個洞,最前麵的宋青書,劍尖還滴著剛才刺我的寒毒。
他們自願簽的契。汝陽王冷笑,簽的時候都哭著喊著要當武林至尊,現在倒裝起受害者了?
宋青書的劍尖突然轉向我。
他的眼睛沒了焦距,像兩盞被血浸透的燈籠:教主,弟子來幫你...突破...
青書!我喊他名字時,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當年他在武當山替我送傷藥時,也是這樣帶著點討好的笑。
可現在他手腕上的血契紅得刺眼,每動一下都滲出血珠。
老東西!
一聲暴喝震得血網搖晃。
殷天正不知何時站到了拍賣台頂端,他白發根根豎起,胸前的護教法王紋章泛著金光——那是我去年在光明頂替他修複的,當時他還笑說老骨頭配不上這麼鮮亮的紋路。
此刻那紋路正往他指尖竄,他咬破食指,在半空畫了個扭曲的符:老子當年在光明頂扛雷時,你還在大都啃羊腿!
暴躁老哥符炸開的瞬間,我聞到了焦糊的血味。
殷天正的半張臉被符光灼得通紅,可血網真的裂開了——像被刀劃開的綢緞,露出外麵朱九真被周芷若製住的身影,還有靜玄藏在柱子後拉弦的手。
機會!
我咬舌尖逼出一口血,噴在掌心的契約圖騰上。
識海裡的進度條突然開始瘋轉,那些被我收集的溫暖碎片——接外賣時客戶塞的熱乎茶葉蛋,給小乞丐包紮時他說的張哥哥真好,甚至趙敏上次偷偷塞我懷裡的玫瑰香帕——全化作金色絲線,纏上了血色契約的紋路。
逆解析,給我拆!
九陽神功突然逆轉的刺痛變成了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