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腳步聲驚飛了林子裡的鳥,有隻麻雀撲棱棱落在我肩頭,爪心竟也泛著淡金色——是被民火染的。
該我了。我扶著民心碑站起來,胸口的悶痛像塊大石頭,壓得我每說一個字都要喘半口氣。
持願者們圍過來,有個梳雙髻的小丫頭攥著我的衣角,指甲蓋都泛白了:教主,您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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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她的頭。
她手心裡的金火還不穩,像盞隨時會滅的燈。我要卸任了。我提高聲音,山風把話吹得滿山跑,從今天起,我不再是明教教主,不再是火種源頭。
真正的源頭......我望向人群裡那個賣炊餅的老婦,那個挑水的漢子,那個曾跪在武當禁地的小道士,是你們敢伸手要命的那一念。
說著,我摸出懷裡的金輪殘片——那是當年成昆留下的,被我劈成八塊,又拚回來三塊。這勞什子,留著鎮宅都嫌晦氣。我捏著殘片的手一緊,金鐵碎裂聲混著骨節響,以後誰再敢說宗門禁地傳功秘典......我把碎渣撒向風裡,讓他來找我——不過我猜,他找不著。
民心碑突然震了震。
我伸手按上去,碑身裡傳來嗡嗡的共鳴,像千萬人同時在說話。
那些被苔蘚蓋住的古字突然亮了,新的刻痕順著舊紋爬出來,最後凝成一行大字:火無主,燃者即宗。
山腳下傳來一聲驚呼。
我眯眼望過去,見個穿粗布衫的莊稼漢正舉著鋤頭,掌心的金火把鐵鋤燒得通紅。
他愣了愣,突然把鋤頭往地上一杵,吼了一嗓子:他奶奶的,老子能行!
這一嗓子像顆火星子,地引燃了滿山遍野的回應。
賣炊餅的老婦舉著麵杖喊:我家那口子能下地了!挑水的漢子把水擔往肩上一擱:老子能挑兩擔!連武當的小道士都扔了拂塵,攥著拳頭蹦:引氣入膻中,我通了!
趙敏突然笑了。
她的笑帶著點哭腔,金火從她七竅裡冒出來,把整個人都裹成了個光團。張無忌,你看。她指著東邊,天快亮了。
我順著她的手望過去。
東邊的天不是紫霄宮的金瓦色,不是少林的紅牆色,是漫山遍野的金火映出來的,暖融融的,像剛出鍋的炊餅。
那夜我坐在山頂,看萬家燈火像星星落進人間。
趙敏沒說話,隻是靠在我肩上,她的體溫透過粗布衣裳滲過來,比三年前在綠柳山莊時暖多了。
時間到了。我輕聲說。
她的手突然攥緊我的衣角,像當年在靈蛇島,我要跳海時那樣。再等等。她的聲音帶著鼻音,等看雪嶺的紅梅開......
傻丫頭。我摸了摸她的發頂,雪嶺的紅梅明年還開,可這把火......我望著山腳下那戶亮燈的人家,有個老頭正教孫女運氣,得有人盯著。
她突然笑了,眼淚卻砸在我手背上。我盯著。她吸了吸鼻子,你走你的,我替你盯著。
我閉上眼睛。
身體開始變輕,像片被風吹散的雪。
最後一刻,我聽見孩童在院裡練拳的聲音,老人教孫女的叮嚀,還有趙敏在我耳邊說:你放心......
風裡飄著無數聲音,像首沒詞的歌。
我聽清了一句,是那個嶺南的小娃子喊的:張叔叔,明天還來教我掌法不?
我想應他,可喉嚨裡隻剩風。
東方的天徹底亮了。
那光不是從任何門派的屋簷下漏出來的,它從每一塊青石板底下鑽出來,從每一片瓦縫裡冒出來,從每一雙攥緊的拳頭裡燒出來。
嶄新的江湖,醒了。
而我化作風雪散去那夜,有個戴鬥笠的人摸上了光明頂。
他蹲在當年我刻九陽掌法的石壁前,用刀刮去了張無忌三個字。
風裡傳來他的嘀咕:以後啊......這碑上該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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