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木質碎片與清道夫能量“飽餐”後的變化，以及那驚鴻一瞥的古老記憶碎片暫且壓下，張元將目光投向了那堆從信息垃圾場帶回來的、如同小山般的“記錄碎片”。
這些碎片形態各異，有的是殘破的玉簡，有的是鏽蝕的金屬板，有的是能量幾乎耗儘的晶體，甚至還有一些扭曲的、承載著混亂信息的規則聚合物。它們大多記錄著毫無意義的碎片信息、崩潰的規則結構或者某些早已湮滅存在的殘響，是名副其實的“信息垃圾”。
以往，張元都是粗略掃描，提取點可能有用的規則結構或者能量殘渣就丟棄了。但現在，為了拚湊出關於木質碎片、關於“源初悖論”、關於這個世界更深層真相的拚圖，他決定進行一次徹底的“考古挖掘”。
“王五！大鐵塊！彆閒著！把這些破爛都給我分門彆類！”張元指著那堆垃圾，“按規則屬性大致分一下，感覺有點年頭、或者規則結構比較特殊的，單獨放一邊！”
王五苦著臉，但還是認命地開始整理。大鐵塊則默不作聲地開始搬運，他那巨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分揀著那些脆弱的碎片。
張元和零則負責深度“閱讀”。張元用悖論能量粗暴地“撬開”那些堅固的信息外殼，零則用她的調和之力梳理其中混亂的信息流，嘗試提取出有價值的片段。
這項工作枯燥而耗費心神。大部分碎片都是真正的垃圾，讀取到的隻有無意義的噪音和規則亂碼。
“……錯誤……指令……無法連接……”
“……能量過載……結構崩壞……”
“……坐標……已失效……警告……”
“……讚美……偉大的……無法識彆）……”
諸如此類的信息，讓人昏昏欲睡。
“師父，這樣效率太低了。”零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很多碎片的信息結構已經徹底損壞了。”
張元也有些煩躁，正打算是不是換個思路，比如再去“騷擾”一下記錄者老頭，王五那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師、師父！你看這個！”
張元和零立刻看過去。隻見王五手裡捧著一塊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隻有巴掌大小的暗紅色金屬片。那金屬片表麵布滿鏽蝕，但邊緣處似乎有一個極其模糊的、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出來的凹痕印記。
“怎麼了？這不就是塊廢鐵嗎？”張元皺眉。
“不、不是啊師父！”王五激動得有點結巴，“您、您感受一下這上麵的印記！雖然很淡，但、但是不是有點像……有點像您身上那個……”
張元瞳孔猛地一縮，一把奪過金屬片，仔細感知那模糊的凹痕印記。
一股極其微弱、但本質卻無比熟悉的感覺傳來——灼熱、蠻橫、帶著硫磺氣息和靈魂層麵的壓迫感！雖然淡薄了無數倍，形態也有所殘缺，但這股規則意味，與他靈魂深處那枚“炎狼印記”同出一源！
“炎狼部的印記？！”張元失聲道，“這東西上麵怎麼會有炎狼部的印記？而且還是這種……古老的、帶著契約意味的變種？”
他立刻來了精神，對零喊道：“零！快！重點解析這塊碎片！看看它到底記錄了什麼！”
零接過暗紅色金屬片，雙手將其合握，乳白色的光暈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緩緩滲入其中。她的小臉上很快露出了吃力的神色，這塊碎片的信息結構異常堅固且混亂，似乎經曆了某種暴力破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零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終於，她猛地睜開眼睛，眼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師父……這裡麵記錄的……是一份……契約的殘片！”
“契約？”張元追問，“什麼契約？和誰的契約？”
“信息不全……隻能解讀出部分……”零喘息著，努力組織語言，“契約的一方，規則特征……與炎狼部，尤其是您身上印記的源頭……高度一致。但比現在焚燼族長的力量……更加古老、更加……純粹？”
“而另一方……規則特征……非常模糊，但似乎……與‘源初’……有關？契約的內容……好像涉及……力量的借予與代價……還有……印記的束縛與……反噬條件？”
零斷斷續續地解讀著，每一個詞都讓張元的心跳加速一分。
力量的借予與代價？印記的束縛與反噬條件？
難道說，炎狼部，或者說焚燼·炎爪那一脈的力量，並非完全源於自身，而是通過某種古老的契約“借”來的？而自已靈魂上的這個印記，也不僅僅是簡單的追蹤和懲罰工具，而是那個契約的一部分，受著某種特定規則的約束？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印記並非無解？隻要找到契約的漏洞，或者觸發那個“反噬條件”，就有可能反過來製約焚燼，甚至……解除印記？！
這個發現，簡直如同在黑暗中摸索時，突然看到了一扇透出微光的窗戶！
“還有嗎？還有更多關於這個契約的內容嗎？比如反噬的具體條件是什麼？”張元急切地問道。
零搖了搖頭，遺憾地說：“碎片損壞太嚴重，隻有這些了。關於反噬條件的關鍵部分……缺失了。”
張元雖然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興奮。他拿著那塊暗紅色的金屬片，如同握著無價之寶。
“垃圾堆裡果然能淘到寶啊！王五，記你一功！今天晚上給你加雞腿……呃，加能量！”張元用力拍了拍王五的肩膀，拍得他齜牙咧嘴。
他看向零，眼神灼灼：“零，看來我們接下來的研究方向，要稍微調整一下了。”
“師父，您的意思是？”
“一方麵，繼續研究木質碎片和充能裝置，這是我們的根本。”張元掂量著手中的金屬碎片，“另一方麵，得想辦法，找到更多關於這個‘古老契約’的線索！如果能搞明白反噬條件……”
他臉上露出了一個混合著算計和期待的笑容。
“說不定，咱們不僅能解決掉靈魂烙印這個定時炸彈，還能給焚燼那老狼崽子，送上一份意想不到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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