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破碎階梯的瘋狂驚魂,張元團隊徹底進入了蟄伏狀態。回聲石窟在規則ifi的全功率屏蔽下,如同消失在峽穀背景噪音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漣漪,儘可能地降低著自身的存在感。
外部世界似乎也暫時恢複了某種詭異的平靜。影牙小隊依舊在入口附近徘徊,但活動頻率明顯降低,似乎因為接連的失利丟失生命源符、遭遇清道夫、目睹考古隊覆滅)而變得更加謹慎,或者是在等待新的指令。清道夫沒有再次大舉掃描,但那冰冷的威脅感始終懸而不散。至於那隻從裂縫中探出的瘋狂之手,在失去了觀測的錨點後,也的確如同張元所推測的那樣,緩緩縮回了裂縫深處,隻留下那片區域依舊濃鬱不散的邪惡餘波,成為導航儀上一個無人敢靠近的暗紅色禁區。
這段難得的平靜期,被張元充分利用起來。
核心任務依舊是療傷和消化收獲。生命源符的效果堪稱神奇,在持續而溫和的生機滋養下,張元靈魂上那原本觸目驚心的裂痕已經愈合了七七八八,靈魂本源不僅恢複,甚至比受傷前更加凝練、充盈。他對自身悖論力量的掌控也水漲船高,那種如臂指使的感覺再次回歸,甚至因為靈魂中規則結的日益完善和對多種規則特性的理解加深,而變得更加精妙。
而最大的變化,則來自於靈魂深處那枚炎狼印記。在生命源符生機持續不斷的澆灌下,那株翠綠的嫩芽已經生長到了拇指大小,形態也稍稍清晰了一些——它不再僅僅是一根嫩芽,頂端開始分叉,隱隱呈現出一種幼苗的形態。這株奇異的規則幼苗紮根於印記之上,不斷吸收生機,其散發出的柔和綠光與印記原本的灼熱紅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甚至……轉化。
張元能清晰地感覺到,焚燼·炎爪附加在印記上的個人意誌和追蹤鎖定功能,正在被這株幼苗持續地稀釋和覆蓋。印記本身傳來的束縛感和灼痛感已經微乎其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仿佛與某個更加古老浩瀚的規則源頭連接的沉重感與契約感。
“這東西……好像真的在把炎狼印記,還原成它最初的樣子?”張元內視著靈魂中這奇景,嘖嘖稱奇。他嘗試著主動將一絲意念探向那株幼苗。
與之前試圖溝通木質碎片時感受到的古老空寂不同,這一次,他接收到了一些更加具體、雖然依舊破碎,卻指向明確的信息碎片:
——……以血脈為引,奉上忠誠與祭品,可得熔爐之力……
——……背棄誓言,濫用權柄,必遭業火反噬,焚儘魂源……
——……契約之證,非僅為束,亦為衡……待生機充盈,規則重定之時……
這些信息碎片如同烙印,直接呈現在張元意識中,讓他對炎狼部力量根源的那個古老契約有了更深的了解。
“果然,他們的力量是借來的,源自某個熔爐,需要付出忠誠和祭品血祭?)。違背契約會遭到業火反噬……而這印記,不僅僅是束縛工具,似乎也是一種平衡的憑證?當‘生機充盈,規則重定’時,會發生什麼?”
張元若有所思地看著那株翠綠的幼苗。生機充盈,指的是生命源符的力量嗎?規則重定,又意味著什麼?難道這幼苗長成之後,能讓他獲得某種……重新談判甚至主導契約的資格?
這個猜想讓他心頭火熱。如果真能如此,那炎狼印記將不再是威脅,反而可能成為他反過來製約焚燼·炎爪,甚至窺探那股古老力量源頭的鑰匙!
除了自身修煉,團隊的整體實力也在穩步提升。零對源初權限的掌控越發熟練,她已經能夠獨立維持規則ifi係統的大部分功能,並對信號誘餌進行了多次優化,使其更加隱蔽和逼真。塔骨的荒牙之力在幾次實戰和生命源符生機的間接滋養下,也變得更加精純雄渾。王五和大鐵塊則負責將據點經營得固若金湯,利用收集來的材料加固防禦,布置更多隱蔽的規則陷阱。
期間,張元也沒有放棄對那本《規則悖論應用淺析》筆記本和規則導航儀的深入研究。他將筆記本中那些艱深的理論與自己的實踐相互印證,尤其是關於源初悖論本質和歸墟警告的部分,結合自身靈魂中規則結的形成,有了許多新的猜想。
“歸墟非終點……”張元反複咀嚼著這句話,看著靈魂中那包容了多種規則、趨於穩定的規則結,一個念頭越發清晰:“或許,歸墟代表的不是消亡,而是某種……規則層麵的返璞歸真或者強製性的規則重置?而源初悖論的力量,以及零的調和體質,可能是對抗或者利用這種重置的關鍵?”
這些宏大的問題暫時還得不到答案,但方向的明確,讓他對未來的道路少了些許迷茫。
這一日,當張元結束一輪修煉,感受著靈魂幾乎完全康複的充盈感,以及那株契約幼苗又長大一絲的勃勃生機時,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是時候了。”他對圍攏過來的團隊成員說道,“傷勢基本痊愈,新能力也初步掌握,咱們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外麵的‘朋友們’估計也等得不耐煩了。”
“師父,您打算主動出擊?”王五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問道。
“不,是主動互動。”張元咧嘴一笑,拍了拍身邊的規則導航儀和那個經過多次優化的信號誘餌發射器。
“老是讓客人們乾等著多不禮貌?咱們得給他們找點事做,順便……再收點利息。”
他的目光投向了導航儀屏幕上,那幾個依舊在峽穀入口附近徘徊的、代表影牙小隊的紅色光點。
“這次,咱們玩個新花樣。試試能不能把清道夫的‘漁網’,引到炎狼部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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