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碑峽穀入口處的氣氛,帶著一種學者般的冷靜與探究,與掠食學派的暴戾或虛空商旅的詭詐截然不同。知識追尋者記錄官奧博倫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細致地掠過張元團隊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在張元和墨徒身上停留了片刻。
“歸墟行者……以及一位悲喜劇者……”奧博倫的聲音帶著一絲學術探討般的興致,“奇妙的組合。規則的終末與文明的挽歌,竟在此地交彙。”
他的話語直接點明了張元和墨徒的本質,顯示出知識追尋者深厚的見識。
“奧博倫先生,”張元開門見山,“我們應邀而來,是想就一些古老的曆史與規則之謎,尋求答案。”
“知識的交換,本就是我輩存在的意義之一。”奧博倫微微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此地規則混亂,不宜深談。我們在峽穀內發現了一處相對穩定的‘星語回廊’,不如移步詳談?”
他身後的知識追尋者們讓開道路,態度算不上熱情,但也足夠禮貌。
張元藝高人膽大,點頭同意。團隊跟隨奧博倫等人,步入了那片被彩色規則迷霧籠罩的峽穀。
一進入峽穀,周圍的景象頓時一變。那些矗立的巨大斷碑仿佛活了過來,表麵流淌的光暈如同呼吸,低沉的、仿佛來自遠古星空的呢喃聲在迷霧中若有若無地回蕩。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曆史塵埃氣息,以及一種令人心神寧靜的、屬於知識的規則力量。
零小聲對張元說:“師父,這裡的規則……好古老,好複雜。那些石碑似乎在記錄著什麼,但我無法解讀。”
墨徒的水晶球則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一切,那哭笑麵具下的聲音帶著一絲迷醉:“……曆史的厚重……時間的沉澱……此地的悲喜劇,跨越了萬古……”
奧博倫似乎對零的感知能力有些驚訝,看了她一眼,解釋道:“這些斷碑,是無數消亡文明留下的‘曆史豐碑’的殘片,它們自發彙聚於此,形成了這片獨特的‘碑林’。每一塊石碑,都承載著一個文明最後的‘記憶’與‘呐喊’。而那低語,我們稱之為‘星語’,是規則誕生之初留下的回響,蘊含著世界最本源的秘密。”
他引領眾人來到峽穀深處,這裡有一片相對開闊的區域,幾塊特彆巨大的石碑呈環形矗立,圍出了一片空地。石碑的光芒在此地交織,形成了一層柔和的光罩,將外界的規則迷霧和混亂低語隔絕開來,內部規則穩定而清晰。
“這裡便是‘星語回廊’。”奧博倫示意眾人坐下雖然隻有張元等人需要坐下),“現在,我們可以暢所欲言了。張元行者,你所說的古老曆史與規則之謎,具體是指什麼?”
張元沒有立刻拋出關於“源初之門”和自身歸墟本質的核心問題,那太過驚世駭俗。他先從相對“普通”的問題入手:
“我們想知道,關於‘清道夫’和‘永恒淨光’的更多信息,尤其是他們的起源和最終目的。”
奧博倫和他身後的知識追尋者們聞言,臉上都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清道夫……‘秩序’的偏執狂信徒,規則的淨化者。”奧博倫推了推水晶眼鏡,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厭惡與忌憚,“根據我們追尋到的古老記載,他們並非自然誕生的種族或文明,而是在某個極其久遠的紀元,由一種名為‘絕對秩序意誌’的規則概念所創造出的‘工具’。其核心使命,便是維護規則體係的‘純淨’,清除一切‘異常’、‘錯誤’和‘變量’,確保規則按照既定的、‘完美’的軌跡運行。”
“永恒淨光,便是那‘絕對秩序意誌’的具現化化身,或者說是其在當前規則層麵的最高執行者。它沒有情感,沒有私欲,隻有對‘秩序’的絕對維護。任何偏離其認定的‘秩序’的存在,都會被標記,進而被淨化。”
張元心中凜然,這與他的猜測相符。清道夫背後,果然站著更加恐怖的存在。
“那麼,‘源初之門’呢?清道夫似乎與它有關?”張元問出了關鍵。
奧博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源初之門……那是比清道夫更加古老、更加核心的傳說。據說,那是所有規則的源頭,是萬物起始與終結之地。有記載稱,清道夫守護著通往源初之門的路徑,或者說,他們在阻止任何存在接近源初之門。因為任何接觸源初之門的存在,都可能成為不可控的‘變量’,破壞他們維護的‘秩序’。”
他頓了頓,看向張元,目光深邃:“張元行者,你身上的力量……那種行走於歸墟與生機之間的悖論特質,本身就是對‘絕對秩序’最大的挑戰。你被清道夫盯上,是必然的。甚至……你可能本身就是某種接近‘源初’秘密的鑰匙。”
張元沉默,奧博倫的話印證了他的一些猜想。
“至於‘歸墟’……”奧博倫繼續道,語氣帶著一絲敬畏,“那是連‘永恒淨光’也無法完全掌控的領域,是規則循環的最終一環,是連‘秩序’本身最終也要回歸的‘無’。你能在其中行走而不被同化,甚至試圖定義其意義,這……非常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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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張元的目光,充滿了探究的欲望,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我們這次前來斷碑峽穀,就是為了尋找一塊可能與‘源初規則’有關的星碑碎片。”奧博倫終於透露了他們的目的,“那塊碎片據說記錄著規則誕生之初的景象,或許能揭示源初之門與歸墟的一些聯係。如果張元行者有興趣,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圖窮匕見。知識追尋者的目標,同樣是古老的秘密,而他們看中了張元這個“活著的悖論”可能帶來的便利。
張元沒有立刻回答合作與否,而是反問道:“關於我身上的‘生命織縷’,以及這枚‘綠洲核心’的來曆,奧博倫先生可有了解?”
他示意零展示了一下那枚穩定下來的綠洲核心。
奧博倫仔細觀察了片刻,又翻閱了一下手中的自動典籍,沉吟道:“‘生命織縷’……這似乎是某個早已消亡的、極度擅長生命規則的古老文明‘織夢者’的至高遺產。至於這綠洲核心……其規則結構很奇特,似乎融合了多種文明的‘生機’概念,像是一個……人為製造的‘文明火種保存器’?它的來曆,或許就記錄在我們要尋找的那塊星碑碎片相關的曆史中。”
信息在一點點拚接起來。織夢者,文明火種,源初規則,歸墟……
張元感覺到,自己正站在一個巨大謎團的邊緣,而知識追尋者,或許能提供拚湊謎圖的關鍵碎片。
“合作,可以。”張元終於開口,“但如何合作,利益如何分配,需要明確。”
奧博倫臉上露出了學者達成協議時的滿意笑容:“當然。我們追尋者隻對知識本身感興趣,找到的星碑碎片,我們可以共享其上的信息,甚至拓印副本。而在探索過程中,您這位‘歸墟行者’的力量,或許能幫助我們應對一些……常規手段難以處理的,源自‘歸墟’或古老規則殘留的危險。”
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在這充滿曆史塵埃與星語低喃的回廊中,初步達成。
然而,無論是張元還是奧博倫都清楚,在這危機四伏的斷碑峽穀中,合作與背叛,往往隻有一線之隔。尋找星碑碎片的旅程,注定不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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