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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同心之約(1 / 2)

酆都鬼市,陰陽縫隙之地,光怪陸離,百鬼夜行。

方才激烈的戰鬥餘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氣中仍彌漫著硝煙、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式神潰散後的靈子塵埃。東瀛陰陽師的符紙殘片如灰蝶般飄落,歐洲血裔遺留的冰寒氣息與幽冥殿邪修散發的陰煞之力交織,構成一幅混亂而危險的圖景。

林默、蘇晚、葉青璿三人背靠背站立,氣息略有不穩。雖然憑借默契的配合與林默關鍵時刻對寂滅法則更深一層的領悟,他們擊退了突如其來的三方伏擊,但消耗亦是巨大。尤其是林默,體內被鬼醫暫時壓製的“幽冥咒殺”因強行催穀力量而隱隱躁動,一絲黑氣在他眉宇間若隱若現,神魂傳來針紮般的刺痛。

就在這緊繃的氣氛中,那道倚在廊柱上的緋紅身影,顯得愈發突兀與神秘。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年紀,一身繁複華麗的苗族銀飾與緋紅衣裙,卻與這鬼市的森然格格不入。容顏嬌豔,眉眼間帶著一絲慵懶與玩味,仿佛剛才那場生死搏殺不過是一場供她消遣的戲劇。她手中把玩著一枚不知是何材質的黑色鈴鐺,並未作響,卻有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百蠱娘子?”林默壓下喉頭泛起的腥甜,沉聲開口,暗金色的寂滅真元在體內緩緩運轉,戒備到了極點。蘇晚的手無聲地按在腰間槍套上,雖然知道普通武器對這些存在效果有限,但這是她作為警察的本能。葉青璿則指尖輕觸劍柄,青蓮劍氣含而不發,清冷的目光鎖定著對方。

“喲,打得挺熱鬨嘛。”百蠱娘子紅唇微勾,聲音帶著一種獨特的糯軟腔調,目光饒有興致地在林默身上流轉,“寂滅法則的氣息……還摻雜了幽冥殿那令人作嘔的咒殺之力。小郎君,你這身子骨,可是在刀尖上跳舞呢。”

她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飄忽,瞬間便拉近了數丈距離,並未理會緊張的蘇晚和葉青璿,直接對林默道:“鬼醫那老家夥的信物,我感應到了。拿出來吧,看看他開了什麼價碼,值得我在這鬼地方等你們這群麻煩精。”

林默心中微凜,對方一眼看穿他身負寂滅法則與幽冥咒殺,其實力深不可測。他不敢怠慢,從懷中取出鬼醫交給他的那枚非金非木、刻著奇異蟲篆的令牌,淩空拋了過去。

百蠱娘子纖手一抬,令牌輕巧地落入她掌心。她指尖劃過令牌上的蟲篆,閉目感應了片刻,隨即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嘖,老家夥這次倒是大方。居然用‘千年蠱蛻’來換一枚‘同心蠱’母蠱?看來他對你很是看重啊,小郎君。”

她再次仔細打量林默,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能讓他下這等本錢,要麼是你潛力無窮,要麼……就是你身上的麻煩足夠大,大到讓他覺得投資你有價值。看來是兩者兼有?”

林默不置可否,隻是平靜地道:“前輩,鬼醫前輩的條件我已帶到。不知那‘同心蠱’母蠱……”

“急什麼?”百蠱娘子打斷他,隨手將令牌收起,笑吟吟地道,“東西就在我這兒。不過,在給你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她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如同實質般刺向林默:“你要這‘同心蠱’,意欲何為?此蠱非同一般,子母相連,同生共死,心意相通。通常用於至親道侶之間,共擔劫難,共享生命。亦或是……用於控製他人,將其化為絕對忠誠的傀儡。你是哪一種?”

話音落下,蘇晚和葉青璿的神色都微微一變。她們雖不知“同心蠱”具體為何物,但“同生共死”、“控製他人”這些字眼,已足以說明此物的珍貴與凶險。

林默感受到身後二女瞬間繃緊的氣息,心中苦笑,麵上卻依舊沉穩:“前輩明鑒,林默所求,隻為解咒療傷,絕無控製他人之心。此蠱乃鬼醫前輩所指定,想必有其深意。”

“解咒?用同心蠱解幽冥咒殺?”百蠱娘子挑了挑眉,似乎更感興趣了,“有意思……看來鬼醫是想行那‘移花接木,因果轉嫁’之法。將咒殺之力通過同心蠱連接,分攤到另一個與你性命交修、心意相通之人身上,結合你自身的寂滅之力,共同消磨。此法雖險,卻是一線生機。但是——”

她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幾分戲謔與審視:“這‘另一個性命交修之人’,你可找好了?同心蠱一旦種下,便再無反悔可能。若非絕對信任、甘願為你赴死之人,此法非但無用,反而會害人害己。你身後這兩位姑娘……誰是你的‘同心人’呢?”

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而尷尬。

蘇晚臉頰微不可查地泛起一絲紅暈,隨即被堅毅所取代,她踏前一步,與林默並肩,目光毫不退縮地迎向百蠱娘子:“若此法能救他,我願意。”沒有過多的言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她與林默一路走來,曆經生死,那份朦朧的情愫早已在一次次危機中沉澱為深刻的情感與羈絆。

葉青璿清冷的眸子閃爍了一下,微微垂首。她與林默是盟友,是並肩作戰的夥伴,或許還有些許超越友誼的好感,但說到“性命交修,甘願赴死”的“同心人”,她自知尚未到那般地步。此刻,她選擇沉默,隻是握劍的手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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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心中震動,看向蘇晚。女子眼中那份毫無保留的信任與決絕,讓他胸腔湧起一股暖流,同時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責任。他深吸一口氣,對百蠱娘子道:“此乃我二人之事,不勞前輩掛心。還請前輩依約交付同心蠱母蠱。”

百蠱娘子看看林默,又看看蘇晚,嬌笑起來:“郎情妾意,倒是感人。也罷,既然你們心意已決,鬼醫那老家夥的報酬也夠分量,這同心蠱母蠱,便給了你們吧。”

她手腕一翻,一個溫潤白玉雕成的小盒出現在掌心,盒蓋上同樣刻著繁複的蟲篆。她將玉盒遞向林默:“拿好了。母蠱在此,子蠱的煉製之法與種蠱儀式,鬼醫應該已經告知。記住,種蠱需在絕對安靜、不受打擾之地進行,且需雙方心神放開,毫無抗拒,否則必遭反噬。”

林默鄭重接過玉盒,入手微涼,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一股奇異而緊密的生命能量波動。他將其小心收起,抱拳道:“多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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