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帶回的關於“終焉教會”與“蒼白之主”的消息,如同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華夏修真界高層以及少數知情的外部勢力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鎮魔司內部,塵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老卷宗被再次取出,上麵用早已失傳的文字記載著關於“紀元清洗者”、“蒼白漫步者”的模糊傳說,其描述與林默遭遇的終焉教會特征高度吻合。長老會議連續召開,氣氛空前凝重。一道道加急命令從昆侖墟總部發出,調集分散在各處的精銳力量,加強對已知空間節點、上古遺跡以及極地、深海等環境特殊區域的監控。
司徒弘再次親臨默園,與林默進行了長達半日的密談。離開時,他帶走了一份由林默提供的、關於終焉教會能量特征與戰鬥方式的詳細報告,以及一份初步的聯合防禦構想。
數日後,青蓮劍宗、天師府等幾個與鎮魔司關係密切、且傳承悠久的名門正派,也派出了代表,秘密抵達默園。他們帶來了各自宗門古籍中關於域外威脅的零星記載,雖然語焉不詳,但拚湊起來,都指向了同一個令人不安的事實——終焉教會並非第一次試圖將觸手伸入此方世界,在遙遠的上古時代,曾爆發過與之相關的、幾乎導致文明斷代的恐怖戰爭。
“根據劍宗祖師手劄殘篇記載,彼時天地傾覆,法則崩壞,有蒼白之影自天外而來,所過之處,萬物歸寂,再無生機。幸得數位大能聯手,借天地本源之力,方將其擊退,封禁通道,然自身亦大多隕落……”一位青蓮劍宗的長老須發皆白,語氣沉痛地述說著。
“天師府傳承亦有提及,‘終末之息,非此界物,畏煌煌天雷正法,尤懼至陰至純之幽冥本源……’”一位身著紫色道袍的天師府高功補充道。
幽冥本源?眾人目光不由得投向一直安靜坐在林默身旁的蘇晚。
蘇晚感受到眾人的視線,微微頷首:“我的力量,確實對那蒼白死氣有所感應和壓製。”她並未詳說九幽溯源之事,這是她和林默的底牌。
經過數次緊張的磋商與情報共享,一個以應對終焉教會威脅為目標的鬆散聯盟,初步形成。由鎮魔司牽頭,聯合青蓮劍宗、天師府等正道力量,以及林默代表的“默然”一係,共享情報,協調防禦,並在必要時聯合行動。聯盟暫命名為“守望”。
林默作為目前與終焉教會直接交手並掌握其核心情報的關鍵人物,以及擁有寂滅傳承的元嬰修士,在其中擁有極高的話語權。
聯盟的建立,帶來了一絲喘息之機,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僅僅是開始。終焉教會的威脅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於頭頂。
默園,再次進入了高速運轉的戰備狀態。在林默的指導下,防禦大陣被進一步優化,融入了更多對抗規則侵蝕與精神汙染的符文。沈墨言操控的“燭龍”體係,將監控重點轉向全球範圍內的異常能量波動與空間畸變,並與鎮魔司的情報網絡進行有限度的對接。
葉青璿則負責與聯盟各派的聯絡與協調,青蓮劍宗真傳弟子的身份,在此刻發揮了重要作用。
而林默與蘇晚,則開始了各自的深度閉關。
林默需要徹底煉化寂滅核心,將元嬰期的境界穩固到極致,並嘗試領悟更深層次的寂滅奧義,尤其是如何將“寂滅輪回”的真意,運用到對抗那絕對死板的“蒼白秩序”之上。他閉關的密室,終日被濃鬱的暗金色寂滅道韻籠罩,時而傳出仿佛星體崩滅的低沉轟鳴。
蘇晚的閉關則顯得更加幽靜與神秘。她選擇了一間布置了聚陰陣法的靜室,全力開發自身的九幽之力。眉心的那道漆黑紋路,如今已不再僅僅是印記,而是仿佛通往某個深邃世界的門戶。她需要掌握的,不僅僅是力量的運用,更是如何安全地“溝通”九幽,獲取更多關於終焉教會,乃至關於世界本質的信息。
這一日,靜室之內。
蘇晚盤膝而坐,周身彌漫著淡淡的黑色霧氣,霧氣之中,仿佛有無數細碎的魂影在沉浮、低語。她眉心的豎瞳並未完全睜開,隻是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冰冷的幽光從中流淌而出。
她摒棄雜念,將心神徹底沉入那片冰涼的九幽本源之中。這一次,她不再是被動地接受信息碎片,而是主動地、小心翼翼地,將一縷神念探入那豎瞳之後的未知領域。
仿佛穿過了一條冰冷、漫長、由無數逝去時光構成的隧道。她的“眼前”再次出現了那片無邊無際的九幽虛空。但與上次被動追溯不同,這一次,她的意識更加清晰,帶著明確的目的。
她“看”向那由無數蒼白祭壇構成的龐大網絡,試圖尋找其運行的規律,或者……更核心的節點。
九幽,執掌萬物終結,記錄著一切歸於沉寂後的“信息”。理論上,隻要存在過“終結”痕跡的地方,九幽便有所記載。
她將意念集中在那“蒼白秩序”的氣息上,如同在浩瀚的檔案庫中,檢索特定的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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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一些更加清晰,卻也更加令人心悸的畫麵與信息,浮現在她的感知中:
她看到,在某個生機勃勃、法則完善的大世界,終焉教會的蒼白祭壇如同瘟疫般悄然蔓延,它們並不直接毀滅,而是緩慢地修改著世界的底層規則,將充滿活力的靈氣轉化為冰冷的終焉之息,將多樣的生命形態扭曲成隻知執行“終結”命令的蒼白造物……最終,那個世界失去了所有色彩與聲音,化作了一片永恒死寂的蒼白國度,成為了“蒼白之主”力量的一部分。
她看到,那龐大的祭壇網絡,其核心能量並非完全來自域外,也在不斷地汲取著被它們侵蝕世界的本源力量,如同寄生藤蔓,吸乾宿主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