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川踉蹌著後退一步,靠著椅背才勉強站穩,他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狂的弟弟,心中一片冰涼。
長房的幾位核心成員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手足無措,他們想要上前護住家主,卻被那些從陰影中湧出的黑衣人死死攔住。
兵刃交擊聲,怒喝聲,瞬間響成一片。
議事廳外,偌大的庭院裡,同樣亂作一團。
忠於長房的護衛,正與張又帶來的大批人馬殊死搏殺。
“張又!你這個孽障!你不得好死!”張北川目眥欲裂,他體內的勁力正在飛速流逝,化功散的藥力是如此霸道,讓他連站立都變得無比艱難。
張又看著自己的兄長,那張因為中毒和憤怒而扭曲的臉,心中湧起一股病態的快感。
“大哥,彆用那種眼神看我。”張又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倒上一杯茶,吹了吹熱氣。
“你應該感謝我。是你抱著那些幾千年不變的陳腐規矩不放,才讓張家停滯不前。今天,我是在替老祖宗清理門戶。”
議事廳內,張北川和他身邊的幾位長房子弟,已經被數十名黑衣人團團圍住。
化功散的藥力在他們體內橫衝直撞,讓他們連站穩都變得無比艱難,更彆提反抗。
大廳之外,喊殺聲已經漸漸稀疏。
顯然,二房的這次突襲蓄謀已久,整個張家祖地的防禦力量,在內鬼和毒藥的配合下,幾乎被摧毀殆儘。
張北川扶著桌子,虎目圓瞪,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親弟弟。“畜生!你以為你贏了嗎?老祖宗的預言......”
“又是預言!”張又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不耐煩地打斷他,“什麼仙人降世,什麼天書預言,都是狗屁!我隻相信我自己的拳頭!”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北川,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野心和貪婪。
“從今天起,我張又,就是張家的新家主!長生石,也是我的!”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
一聲巨響,毫無征兆地在議事廳外炸開!
仿佛有什麼重物從天而降,狠狠砸在了地麵上。
堅硬的青石板地麵,瞬間四分五裂,一個淺坑赫然出現,狂暴的氣浪夾雜著煙塵向四周瘋狂席卷!
整個庭院的爭鬥,在這突如其來的巨響中,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滿臉驚駭地望向煙塵的中心。
煙塵緩緩散去。
兩道身影,靜靜地站立在淺坑之中。
其中一個,正是他們不久前才離開的張家大公子,張青陽。
隻是此刻的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帶著血跡,英俊的麵容腫得像個豬頭,看上去狼狽至極。
而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穿著休閒裝的年輕人。
張青陽看著眼前這片混亂的景象,看著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家族護衛,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怎麼了?
他才離開多久?家裡怎麼就打起來了?
而聽到外麵原本還有零星的打鬥聲,此刻卻突兀地徹底消失了。
張又眉頭一皺。
“怎麼回事?”
一個負責看守大門的黑衣人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寫滿了無法言喻的驚恐,指著外麵,結結巴巴地喊道:“二......二爺!外麵......外麵......”
張又心頭一火,一腳將他踹開。
“廢物!話都說不清楚!”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議事廳,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庭院中,原本正在廝殺的雙方人馬,此刻全都停下了動作,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個個仰著頭,張著嘴,呆呆地看著庭院中央的空地。
張又順著他們的視線望去。
隻見空地之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長房第一天才,張青陽。
隻不過,此刻的張青陽,那張一向引以為傲的俊美臉龐,腫得像個豬頭,嘴角還掛著血跡,樣子狼狽到了極點。
而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張又看到自己那個不可一世的侄子這副慘狀,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狂妄的大笑。
“哈哈哈哈!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張家的第一天才,青陽侄兒嗎!”
他的笑聲充滿了嘲諷和得意。
“怎麼幾天不見,就被人打成這副鬼樣子了?怎麼,在外麵混不下去了,帶回來一個倒黴蛋,想讓叔叔我給你收屍嗎?”
張青陽聽到這刺耳的笑聲,看著眼前張狂的二叔,又看了看周圍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那張腫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異。
“二叔,你這是......在造反?”
“造反?”張又像是聽到了一個嘉獎,笑得更加開心了,“說得好!從現在起,張家易主了!我,就是家主!”
他張開雙臂,享受著這大權在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