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距離小廣場不遠的一棟普通民居裡,氣氛正凝重到了極點。
周玲麵若冰霜地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攥著,眼神冷峻。
在她對麵的茶幾旁,一個身穿白色中式盤扣短衫,麵容俊朗,氣質儒雅的男人,正旁若無人地擺弄著一套精致的茶具。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個步驟都透著一種賞心悅目的從容與優雅,仿佛他不是來尋仇的,而是來拜訪老友的。
“沒想到啊,”男人提起紫砂壺,將滾燙的茶水衝入蓋碗,氤氳的茶香瞬間彌漫開來,“當年殺伐果斷,視人命如草芥的‘冷玫瑰’,居然也會有這麼居家的一麵。還領養了一個女兒?”
他的語氣平淡,像是在敘說一件無關緊要的趣事,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紮在周玲緊繃的神經上。
“我叫你不要再來找我!”周玲的聲音冰冷,“當年的事,已經兩清了!”
“兩清?”
男人輕笑一聲,將洗茶水倒掉,重新注水,然後將一杯澄黃透亮的茶湯推到周玲麵前,“你帶走了組織最重要的東西,害得我們十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一句兩清,未免太輕巧了。”
“那是我應得的,而且組織先背叛了我!”周玲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與憤怒。
“背叛?”
男人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本就是組織培養出來的最鋒利的刀,為組織犧牲,是你的宿命。隻是我們都沒想到,這把刀,居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他呷了一口茶,閉上眼品味了片刻,才繼續說:“你應該知道,你逃不掉的。組織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做主,讓你和你的女兒,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我若是不交呢?”周玲冷冷地盯著他。
“那我隻能遺憾地告訴你,”男人放下茶杯,笑容依舊溫和,眼神卻陡然變得冰冷。
“組織會用儘一切辦法,讓你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至於你的那個女兒......我想,組織裡應該有很多人,對培養下一代‘冷玫瑰’很感興趣。”
“你敢!”周玲猛地站起身,全身的氣勢轟然爆發,屋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冰冷的殺意,死死鎖定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卻毫不在意,依舊從容地給自己續了一杯茶,甚至還對著周玲舉了舉杯,示意她冷靜。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們交手不止一次,你很清楚,你沒把握留下我。而我一旦離開,你的女兒,就會成為整個組織的目標。你覺得,你能護她一輩子嗎?”
周玲的身體微微顫抖,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她知道,男人說的是事實。她可以死,但可可不行。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噠噠噠”的清脆腳步聲,以及一個奶聲奶氣的童音。
“媽媽!我回來啦!我想喝水!”
“砰”的一聲,房門被推開。
周可可拉著羅弈的手,興衝衝地跑了進來。
當她看到屋裡那個陌生男人的瞬間,小臉上的笑容立刻收斂了,下意識地躲到了羅弈身後。
周玲的臉色,在看到羅弈和周可可一同出現的那一刻,變得煞白。
屋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那個俊朗的男人,也緩緩站起了身,將目光投向了門口的羅弈和周可可,臉上那抹溫和的笑容重新浮現,顯得和藹可親。
“這就是你的女兒嗎?真可愛。”他看著周可可,由衷地讚歎道。
周可可從羅弈身後探出個小腦袋,聽到誇獎,竟然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叔叔。”
羅弈有點無語,這傻丫頭,真是一點都分不清好賴人。
男人的目光又轉向羅弈,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他一番,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
然後,他才重新看向周玲,輕笑了一聲:“眼光不錯。”
說完,他竟不再多言,整理了一下衣衫,施施然地轉身,從容地想要從羅弈身邊走過,邁步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