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年輕人直起身子,慢悠悠地走到一具屍體旁,用屍體擦了擦腳上的泥巴。“我隻是普通人,恰巧路過,你信嗎?”
張玄風眼皮一跳,根本不信他的鬼話。普通人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他身後三米之內?
年輕人沒再理會張玄風,他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陰鷙男人的傷口,又看了看其他幾具死狀淒慘的屍體,眉頭微微挑起:“謔,下手夠狠的。張前輩,早有耳聞,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爆。”
他很了解自己!
張玄風的心沉了下去,對方來曆不明,敵友難辨,而且實力深不可測。他握緊了手中的槍,槍口不動聲色地對準了那個年輕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長老會的?”張玄風沉聲問道。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那個盤踞北方的神秘組織了。
“長老會?”年輕人嗤笑一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種過家家一樣的老古董組織,也配和我相提並論?”
他的語氣輕浮,絲毫沒有長老會放在眼裡。
“我說了,我隻是個好奇的路人。”年輕人踱步到那片被泥石流掩埋的山坡前,伸出手,仿佛在感受著空氣中殘留的某些信息。
“幾個月前,這裡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整座山塌了,我的人用最先進的設備探測過,沒有任何活口。我想,親身經曆過的你,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張玄風身上,那份看似隨和的笑意已經斂去。
“說吧,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信你是你師父的對手。”
張玄風沉默不語,他對這個這年輕人叫破他和他師父的關係並不意外。
隻是,他不可能把羅弈的事情說出去。羅弈的存在,早已超出了世俗的理解範疇,一旦暴露,隻會引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怎麼,不想說?”
年輕人歪了歪頭,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爆響。
“沒關係,我這人一向很有耐心。我們可以先聊聊彆的,比如你手裡的那把槍。”
他指了指張玄風手中的武器,笑容玩味:“張玄風,三十年前的武道天才,一人一拳,壓得整個北方武林抬不起頭的武道宗師。現在,居然也要靠這種鐵疙瘩來找回安全感了?”
“時代變了。”張玄風冷冷地回了一句。
“是啊,時代變了。”年輕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所以你們這些跟不上時代的老家夥,就該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嗬嗬,練一輩子的武,居然還會怕一顆小小的子彈!”
這是張玄風不願麵對,卻又不得不承認的現實。
看著張玄風那張陰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臉,年輕人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你這條老狗一條生路。”
“找死!”
張玄風被徹底激怒了。哪怕明知不敵,他骨子裡的那份孤傲,也不容許自己被一個後輩如此羞辱。
他不再猶豫,將槍丟在一旁,奮力一拳轟向這個年輕人。
“唉。”年輕人失望地歎了口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便一個側身躲過張玄風的攻勢。
張玄風瞳孔驟縮,幾十年的戰鬥本能讓他想也不想,便轉攻為守,將全身的勁力灌注於雙臂,交叉護在胸前。
“砰!”
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轟在他的手臂上。
張玄風隻覺得雙臂一麻,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身後的一棵大樹上,震得滿樹枯葉簌簌落下。
“咳咳......”他滑落在地,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