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簡陋,但在寂靜的夜裡,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發出清晰的聲響。
做完這些初步的防護,屋內雖然依舊破敗寒冷,
但至少不再像個四麵透風的破篩子,
也有了一點最基本的安全感。
沈棠從空間裡拿出一塊厚實的軍用毛毯鋪在清理出來的一塊相對乾淨平整的地麵上,又拿出一個保溫壺,倒了一杯熱騰騰的靈泉水。
她盤膝坐在毛毯上,背靠著冰冷的土牆,小口啜飲著溫水。
手電筒的光暈給她周身鍍上一層暖色的輪廓,與這破敗陰森的環境形成奇異的對比。
屋外,寒風呼嘯,枯枝嗚咽,如同鬼哭。
屋內,一燈如豆,一人獨立,心如磐石。
沈棠閉上眼,精神力緩緩鋪開,
如同無形的觸手,仔細感知著這座破屋的每一寸結構,
每一處需要修補加固的地方,
同時也在感知著周圍百米範圍內的風吹草動。
孫二狗的慘叫似乎驚動了一些人,遠處有零星的狗吠和模糊的人聲,但沒有人敢靠近這片“鬼域”。
很好。
她要的就是這份清淨,這份無人敢擾的“凶名”。
夜,還很長。
屬於沈棠在紅旗村的“鬼屋”生涯,正式拉開了序幕。
明日,她將親手改造這片廢墟,讓它成為自己真正的堡壘和家園。
今天主要過來看看環境,隨手收拾下垃圾。
而那些暗處的窺視和明處的挑釁?
她拭目以待。
沈棠的這一天,一切到按照自己設定的軌道進行著。
而另一邊,
帝都軍區大院,沈家彆墅,清晨。
一縷慘白的冬日陽光,艱難地透過布滿灰塵、投射在沈家彆墅客廳冰冷的水泥地麵上。
空氣裡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曠感和……死寂。
沒有熟悉的樟木家具散發出的油漆味,
沒有隔夜飯菜的油膩氣息,
沒有暖水瓶水汽蒸騰的氤氳,
甚至連灰塵都似乎因為失去了依附物而顯得格外蕭條。
最先醒來的是習慣早起的王春花。
她年紀大了,覺少,昨晚不知怎的睡得極不安穩,總覺得心慌氣短,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噩夢,夢裡儘是沈棠那丫頭渾身是血、瞪著冰冷眼睛的樣子。
她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摸索著穿上厚棉襖——手感不對!
她猛地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一件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補丁摞補丁、散發著濃重黴味的舊棉襖!
她壓箱底的、準備留著壽終正寢時穿的嶄新綢緞襖子呢?!
“我的襖子!”
王春花一聲淒厲的尖叫,如同破鑼,瞬間劃破了彆墅的死寂。
她跌跌撞撞衝出自己那間位於一樓的小房間,衝進客廳。
然後,她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了門口。
眼前的景象,讓她渾濁的老眼瞪得幾乎要裂開!
空!空!空!
昨天還滿滿當當的客廳,此刻如同被最貪婪的饕餮巨獸舔舐過一般,
隻剩下光禿禿的四壁!
油光水亮的樟木桌椅呢?
沈富貴寶貝似的擺在正中的那個大座鐘呢?
還有她坐了幾十年、磨得光滑的藤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