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我的兒啊!你醒醒!醒醒啊!”
孫家媳婦的聲音已經嘶啞絕望。
周圍有幾個趕來的村民,看著那沉重的梁木和男孩慘狀,
都束手無策,麵露悲戚,有人已經忍不住抹淚:
“沒…沒氣了…這麼重的梁砸下來,又流了這麼多血…”
“讓開!”
一個冰冷而清晰的聲音響起。
沈棠撥開人群,幾步衝到跟前。
她無視了孫家媳婦絕望的哭求和旁人悲觀的議論,動作快如閃電。
她蹲下身,不顧泥濘和血汙,一手迅速搭上鐵蛋冰冷脖頸的脈搏——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另一手探向他口鼻——氣息若有若無!
溺水窒息!
嚴重失血休克!
開放性骨折!
很可能還有內臟損傷和脊柱問題!
千鈞一發!
沈棠眼神銳利如刀,瞬間進入了一種極度專注的狀態,仿佛周圍的風雨哭喊都已消失。
末世裡無數次在廢墟中搶救生命的本能被徹底激活。
“去找幾塊木板!要平直結實的!快!”
她頭也不抬地對旁邊一個愣住的漢子厲聲喝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漢子被她的氣勢所懾,下意識地應了一聲,跌跌撞撞跑開。
沈棠雙手按住鐵蛋單薄的胸膛,開始進行標準的心肺複蘇。
按壓有力而穩定,每一次都精準到位。
同時,她一邊按壓,一邊快速吩咐旁邊一個稍微鎮定的婦女:
“捏住他的鼻子,聽我口令,往他嘴裡吹氣!我說吹就吹!”
在沈棠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指揮下,婦女顫抖著照做。
人工呼吸配合著胸外按壓,在冰冷的雨水中艱難地進行著。
幾次循環後,沈棠動作未停,手卻極其隱蔽地從懷裡,實則是空間摸出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軍用水壺。
她飛快地擰開蓋子,趁著給鐵蛋清理口腔異物的瞬間,將幾滴無色無味的液體,濃縮靈泉水迅速滴入他口中。
這並非起死回生的神藥,卻是吊住這縷微弱生機、促進身體機能極限恢複的關鍵!
就在此時,去找木板的漢子扛著兩塊門板跑了回來。
沈棠立刻停止按壓,指揮道:
“你,還有你,過來!輕輕托住他的頭和腰背!我說抬,就一起用力,把他平移到木板上!絕對不能彎折他的脖子和腰!他可能脊椎傷了!”
她的指令清晰明確,帶著強大的安撫力。
幾個漢子在她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渾身是血的鐵蛋平穩地移到了門板上。
沈棠迅速檢查他的傷口,看到那猙獰的開放性骨折,眉頭緊鎖。
她再次從“懷裡”摸出一個簡陋的布包,裡麵是幾根磨得鋥亮的銀針和一小卷乾淨的繃帶。
她動作快得幾乎出現殘影,幾根銀針精準地刺入鐵蛋頭頸和胸腹幾處大穴,暫時止血鎮痛,激發潛能。
接著,她用繃帶和臨時找到的木棍,以極其專業的手法,將那條斷腿做了初步的固定包紮,動作乾淨利落,最大限度地避免了二次傷害。
“抬起來!送大隊部!要穩!快!”
沈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汗水,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
孫家媳婦看著兒子胸口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起伏,絕望的眼神中迸發出難以置信的希望光芒,連滾爬爬地跟了上去。
就在沈棠全力搶救鐵蛋的同時,地勢最為低窪的牛棚區域,險情也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巨大的冰雹早已將牛棚本就簡陋的茅草屋頂砸得稀爛,暴雨毫無遮擋地傾瀉而下。
屋內積水已深及膝蓋,冰冷的泥水還在不斷湧入。
更可怕的是,幾根支撐的梁柱在冰雹和雨水的雙重侵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隨時可能徹底垮塌!
蘇瀚文教授和其他幾位年邁體弱的專家,瑟縮在角落裡唯一一張尚未完全浸濕的破床上,臉色慘白,咳嗽不止。
冰冷的雨水和刺骨的寒意讓他們瑟瑟發抖,情況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