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與洪水的創傷在紅旗生產大隊緩慢愈合,但某些東西,卻在悄然改變。
沈棠在冰雹夜展現的起死回生般的醫術,
以及在泥濘中對峙時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如同烙印般刻在了陸錚的心裡。
再加上牛棚蘇教授等人病情奇跡般的好轉,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看似冷漠疏離的年輕姑娘,
身上藏著遠超他想象的秘密和能力。
同時,他肩負的使命也讓他無法忽視另一個可能——那個被冰雹意外揭露的藏寶洞。
雖然他尚未知曉具體位置和內容,
但連日來,他利用熟悉地形的便利和軍人的觀察力,
暗中探查了多處冰雹造成的顯著破壞點,
其中就包括野菊坡附近那處被砸斷的白樺樹區域。
他敏銳地察覺到那裡有人為清理和探索的痕跡,儘管被雨水衝刷得很淡。
這讓他心中疑竇叢生:是誰?發現了什麼?是否與“蜘蛛”有關?沈棠…她是否也涉足其中?
一種強烈的探究欲和任務帶來的緊迫感,促使陸錚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沈棠。
這種接近,帶著軍人的謹慎和不動聲色。
一天傍晚,沈棠正在自己院子的角落裡,
默默擦拭著一把從空間裡取出的、結構精密的軍工匕首。
夕陽的餘暉給她清冷的側臉鍍上一層淡金,專注的神情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肅殺。
“沈棠同誌。”
陸錚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不高不低,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沈棠擦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抬眼,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仿佛來的是空氣。
陸錚並不在意她的冷淡,邁步走進院子,手裡拿著一個看起來有些鬆脫的鋤頭頭。
“看到你在家。我這鋤頭柄鬆了,自己弄了幾次都不太牢靠,聽說你手巧,懂點木工活?”
他語氣自然,帶著點請教和麻煩人的客氣,目光卻狀似無意地掃過沈棠手中那把異常鋒利的“柴刀”。
沈棠終於停下了動作,抬起眼皮。那雙眼睛在暮色中依舊清亮,平靜無波地看向陸錚,又落在他手中的鋤頭上。
她的目光銳利,仿佛能穿透那拙劣的借口。
“放著吧。”
她言簡意賅,聲音沒有起伏。
沒有拒絕幫忙,但也沒有絲毫熱情,仿佛隻是處理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
陸錚將鋤頭輕輕放在院牆邊,卻沒有立刻離開。
他環顧了一下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小院,目光落在牆角幾株長勢格外喜人的小白菜上,似隨意地問道:
“沈同誌對草藥很精通?蘇教授他們恢複得很快,多虧了你。”
試探開始了。
沈棠將擦得鋥亮的匕首收回刀鞘,拿起一塊磨刀石,
開始“霍霍”地打磨另一把普通的砍柴刀。
金屬摩擦石麵的聲音在院子裡顯得有些刺耳。
“略懂皮毛,湊巧罷了。”
她的回答冷淡得像冰雹砸過的石頭,“他們命不該絕。”
“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