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皮火車在暮色中抵達小縣城。
王曉梅拒絕了招待所，雇了驢車連夜趕回紅旗大隊。
寒風凜冽，土路顛簸，但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把沈棠姐的消息…告訴牛棚裡的蘇爺爺和錢教授、趙教授！
深夜，驢車停在紅旗大隊村口。
整個村莊沉寂在黑暗中。
王曉梅背著沉甸甸的帆布挎包，拎著小包袱，腳步匆匆地走向村外那間孤零零的、低矮破舊的牛棚。
牛棚裡，一點昏黃的煤油燈光從門縫裡透出來。
裡麵，蘇老爺子披著一件破棉襖，就著微弱的燈光，用粗糙的手指撚著煙葉。
旁邊，錢教授和趙教授裹著薄被，借著燈光可能在無聲地用手指在草席上比劃著什麼公式或結構，低聲交談。
牛棚裡彌漫著乾草、牛糞和潮濕泥土混合的氣味。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誰？”蘇老爺子警惕地問，聲音沙啞。
“蘇爺爺！是我！曉梅！”王曉梅壓低聲音。
“曉梅？！”蘇老爺子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驚喜！他連忙起身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
昏黃的燈光下，王曉梅風塵仆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曉梅！真是你！快進來！快進來！凍壞了吧？”蘇老爺子一把將她拉進來，又趕緊關上門。
“曉梅同誌？！”錢教授和趙教授也驚訝地坐起身，借著燈光看清來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喜色。
牛棚裡空間狹小，但王曉梅的到來，仿佛帶來了一股暖流。
蘇老爺子把唯一的破板凳讓給她坐，自己蹲在草堆上。錢教授和趙教授也裹緊被子，湊近了些，眼神充滿急切和期待。
“蘇爺爺！錢教授！趙教授！”
王曉梅看著三位老人憔悴但精神尚可的麵容，鼻子一酸，
“我…我回來了！剛從部隊駐地回來！沈棠姐…讓我給你們帶信！”
“棠兒？！她怎麼樣？陸錚呢？那幾隻老虎…沒出事吧？”
蘇老爺子連珠炮似的問，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沈棠同誌…還好嗎？”錢教授和趙教授也異口同聲，聲音帶著緊張。
王曉梅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動的心情，開始講述：
“蘇爺爺！錢教授！趙教授！你們放心！沈棠姐…她好著呢！陸錚姐夫…對她可好了！部隊首長…都特彆看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