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沈棠保持著表麵的尊重,但眼神深處有一絲審視,擔心女人會成為隊伍的拖累。
有兩個則幾乎把“不看好”寫在臉上,覺得隊長帶媳婦來這種地方簡直是胡鬨。
也有心思簡單,覺得隊長說保護誰就保護誰。
對沈棠的科研成就有些敬佩,但同樣擔憂她的體力。
休息時,鐵砧忍不住湊到山狼身邊,壓低聲音:“狼哥,這…嫂子細皮嫩肉的,能行嗎?彆到時候…”
山狼瞪了他一眼:“閉嘴!隊長的命令,執行就是了!看好你的方位!”
鐵砧悻悻地縮回去,但還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正在用小錘敲打岩石樣本的沈棠,撇了撇嘴。
路程越來越艱難。
不僅要應對泥濘沼澤、陡峭坡坎,更要時刻提防無處不在的危險:色彩斑斕的毒蛇盤踞在樹枝上;
比指甲蓋還大的山螞蟥悄無聲息地鑽進褲腿吸血;
成群的蚊蚋圍著人瘋狂叮咬;
腐敗的沼澤散發著致命的沼氣…
鄧工體力嚴重透支,一次險些滑下陡坡,幸虧旁邊的猴子眼疾手快拉住。
劉所長也被毒蚊叮得滿臉包,苦不堪言。隊伍行進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
鐵砧的抱怨幾乎忍不住了,
低聲嘟囔:“照這個速度,啥時候能找到礦…”
陸錚回頭,冰冷的目光掃過他,鐵砧立刻噤聲,但臉上的不滿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的沈棠突然開口:“陸錚,等等!”
隊伍停下。
所有人都看向她。
沈棠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快步走到一側看似普通的岩壁前,用手抹開上麵的苔蘚和泥土,仔細觀察著岩石的色澤和結晶形態,又拿出地質錘小心地敲下一塊樣本,放在放大鏡下看著。
“這不是普通的灰岩…”
她喃喃自語,眼神越來越亮,
“有黃鐵礦化現象…而且…你看這裡的脈石…”她將樣本遞給鄧工。
鄧工喘著氣,接過樣本仔細一看,疲憊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這…這是…矽化?還有這顏色…
有點像…鉬鈣礦的伴生特征?小沈同誌,你眼神太毒了!這露頭太不起眼了!”
劉所長也湊過來,看了一眼,激動地拍大腿:“對!沒錯!有門兒!這附近很可能有礦化帶!”
沈棠站起身,
目光掃視周圍地形,又看了看手中的指南針和地圖,她一直在默默記錄路線和地質點,
果斷指向一個方向:“根據這處露頭的走向和傾角,以及溪流的切割方向,主礦化帶很可能在東北那個坡脊後麵!我們應該調整方向,向那邊勘探!”
她的語氣專業、自信、不容置疑,瞬間鎮住了所有人!
尤其是剛才還在抱怨的鐵砧,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棠——這個他以為的“拖累”,竟然真能在這茫茫林海裡找到線索?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
陸錚眼中閃過一絲驕傲,毫不猶豫地下令:“調整方向!向東北坡脊前進!山狼,前出偵察!注意安全!”
“是!”山狼深深看了沈棠一眼,眼神中的審視變成了驚訝和一絲敬佩,立刻帶人前出。
接下來的路程,沈棠時不時就能指出一些容易被忽略的地質跡象,引導著隊伍朝著更有可能發現礦脈的方向前進。她不僅懂理論,野外辨認岩石、分析地貌的能力也極強,顯然做足了功課,甚至有些經驗老道得不像個搞軍工設計的。